一阵红光闪烁之后,圆形房子里的灯都灭了,四周陷入黑暗,我拿出强光手电,找到之前门的位置准备打开,可尝试了好几次,门都没有任何反应,只觉得这个空间内的温度越来越高,王璃打开手机自带的温度计功能,此时的体感温度已经达到40摄氏度,而且还在持续升高,氧气似乎也越来越少,我俩都大口喘着气。
“阿念,这温度还在一点点的往上涨啊,这是准备把咱俩烤熟啊。”
我没有回应她,还在研究怎么开门,如果不出去,就算不被烤熟,没有空气了,我们也会缺氧而死。
忽然想到之前在一本资料书里看过,所有的机关都会有保险装置,能紧急关停,这个房子里除了一片操控台就是墙壁,如果真有开关,那也只可能隐藏在操控台内部。我看向王璃,示意她去操控台下面寻找,我来到显示器面前,仔细观察每个屏幕。
操控台下面都是金属材质,甚至没有一点缝隙,王璃那边没有任何进展。我打着强光手电,仔细照着每一个屏幕,除了方向略微不同,没有什么区别。
“不应该啊,这间房子里一定会有求生按钮的,避免有人错误触发安保装置。”
“阿念,好热啊,快要50度了。我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了。”
我把强光手电关掉,在黑暗中再次一个一个的检查屏幕,就在最中间的位置,我发现了细微的不同。显示屏底部,泛着一点微弱的蓝光,我用手摸索着,用力往里一扣,那个位置陷下去一点,“咔哒”一声,门打开了。
我俩跑着冲了出去,站在门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全身上下都被汗浸透了。还没缓过神来,王璃一声惊呼:“我靠,这啥啊?拍电影啊。”我随着声音抬头看去,大厅的灯光都关闭了,整个空间布满了蓝色的激光阵,密密麻麻。
王璃靠近距离她最近的一条激光:“这是什么?我怎么感觉我来到片场了呢。”她正聚精会神的看着,她头顶的天花板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条向下移动的激光,快速朝她砸了下来,我心想“不好”,赶紧上前一把拉住她,由于那条光线的移动速度过快,虽然把她拉开了,可我手肘的位置还是被划开了一道口子,血瞬间浸透了衣服。我拉着她来到两个圆形房子的中间,靠着墙壁坐下来,卷起袖子,她从包里拿出一卷纱布,帮我缠住了伤口。
“阿念,疼不疼啊?”
我咬了咬牙,说不疼那是骗人的,嘴上安慰她:“没事,皮外伤而已,等出去了消消毒养两天就好了。”
“这到底是什么?”
我从那卷纱布上扯下一小块,扔到最近的一条光线上,纱布瞬间被切成两半。
“这不是激光,是一种带荧光的刀。”
“刀?”
“确切的说,是很锋利的线,甚至比刀还要锋利。”
“那咱们进来的路是不是回不去了?你看那些线,密密麻麻的,还有一些藏在房顶,随时会降下来。”
“如果检测到生命体征,会有很多快速降落的刀。”
“那岂不是要把人切碎?”
我没有回答,从包里拿出水和压缩饼干,递给王璃一些:“吃点吧,一会恐怕有一场硬仗要打。”
手机依然处在一个没信号的状态,想要找人求救肯定是不可能了,看来只能靠自己了。
“阿念,如果出不去,我们会死在这吗?”
“傻瓜,放心吧,有我在呢,我肯定会把你带出去的。”其实说这话,我心里也没底,吃东西的时候,我观察了好久,这些激光阵是几秒钟变换一下位置的,没有任何规律,目前看,简直就是无解。
“阿念,我好想陆肖啊,如果我死在这,他会以为我失踪了吧。”
“什么死不死的,我们都不会有事的。”
她从包里拿出一本便利贴,在上面写着字,写完了把纸和笔递给我:“阿念,你有没有什么话想留给谁的,写在这吧。”
我接过纸笔,一时间不知道该写给谁,脑海中竟然浮现出阴天渝的脸。
“阿念,我真的好后悔,当时为什么那么犹豫,没有早点答应陆肖,那样我们就有更多的回忆,如果这次咱们能平安出去,我要珍惜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哪怕短短的几十年。等我有一天不在了,我也不会觉得遗憾。”
是啊,我们都该活在当下,为什么要去担忧那虚无缥缈的未来呢?直面自己的内心,就是生活最好的答案吧。而我的内心,似乎早就被一个可恨的“小孩”占满了,不是么?虽然我不想承认,可是离开的这两天,我真的在不停的想他,这只有一种解释吧,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已经开始喜欢他了。
“阿璃,不要沮丧,我们得出去,我们还有大把的时光呢。”
“阿念,你说的对,休息一会,咱们继续找出路。”
我俩背上包,贴着圆房子的墙壁,来到最靠边的一间,除了房子周围,整个空间都是激光线,仿佛从墙里长出来的,没有尽头。神秘人说已经屏蔽掉了所有的监控设备,那警报又是怎么触发的呢?一直到后来我都不得而知。
想要从变幻的激光阵走出去肯定是不可能了,只能找找有没有别的出口。
我拿着强光手电,照了一下这些圆形房屋的顶部,几乎是贴着这个空间棚顶的玻璃而建的,如果爬到房顶砸开玻璃,我们能游出去吗?我马上打消了这个念头,玻璃外面是天池啊,水深大概三百多米,砸开房顶水会倒灌进来,巨大的压力砸在人身上,怎么撑得住。就算是侥幸从那个洞出去了,对于水性不好的我们来说,还没等上岸呢,估计就淹死了。
这些圆形的房子修建在激光阵之外,依靠光能充电,白天阳光透过水面和玻璃照进来,这些房屋就会储存一定的电量,来给里面的设备供能,那另一个出口会不会隐藏在这些房屋之中。那么接收能量的位置必然是在屋顶。
“阿璃,你包里有没有镜子?”
“啊?这个时候了,你还要化妆吗?”
“不是,我有一种直觉,出口就在某一个屋子里,但是需要充能。”
“我包里倒是有一个小的化妆镜,可是充能需要镜子吗?”
我把强光手电放在地上,找了瓶水垫着,调整好角度,然后把镜子放到合适的位置,利用光线反射,弄了好一会,才成功照到了其中一个房子的顶部。等待几分钟没有反应,我就换到下一个,陆陆续续的试过了一排房子,直到靠边的最后一间。
光线照上去几分钟,那间房子就闪烁出蓝色的光,然后从房顶开始向外裂开,就像一朵盛开的花,房子外面的金属墙壁分成几瓣,慢慢的落到地面上。
我示意王璃原地不动,自己踩着墙壁的碎片,来到屋子的中间位置,地面上隐约出现一道门,我蹲下来,摸索着门的四周,那扇门突然消失不见了,拿开手,虚影就又显现出来。看来这道门需要钥匙或者密码才能开启。
突然地面一阵剧烈的抖动,镜子的位置发生偏移,四周散开的墙壁开始缓慢上升,我赶紧大步向外跑,就在跳下墙壁碎片的一瞬间,脖子传来一阵疼痛,王璃跑过来接住我,我一摸脖子,划出了一道血痕,项链被刮断了,掉在那个房子里。
“没事吧阿念?吓我一跳,怎么忽然地震了?”
我抬头看向那边的激光阵,正在整体向我们的方向偏移。
“糟了,激光阵在动,咱们得赶紧再把这个房子打开。”
我和王璃一个人调整镜子,一个人调整手电,再次开启了这间房子。
我大踏步走进去捡起小鱼项链,攥在手里,来到那片虚影处,蹲下身子双手撑在地上,准备继续寻找开门的方式。突然那道隐约可见的门逐渐变得清晰,从外向内一点点收缩,我赶紧退到旁边,一边观察即将贴近的激光阵,一边看着门里面慢慢显现的向下的楼梯。
就在我和王璃走下楼梯的一瞬间,头顶上方的激光阵砸了下来,我擦了一把脑门的冷汗,依然心有余悸。
沿着盘旋而下的楼梯不知道走了多久,前方出现一丝光亮,是一道隐形的门,从门迈出去,外面是冰天雪地,此时我们正在山下的一个山坳里,再回头看那扇门,已经消失不见了。
天光已经蒙蒙亮了,太阳还没有升起来,我和王璃体力有些透支,再加上衣服都湿透了,冷风一吹,冻的我们龇牙咧嘴。相互搀扶着走了好久,碰到了巡山的护林员,我们谎称来看日出不小心掉到一个山坳里,在数落了我们一番之后,他把我们带到附近的一个卫生所,医生说还好伤口不深,没有伤到骨头,消毒之后包扎好,提醒我打几天消炎针,我们随后坐上出租车,回到了酒店。
手机终于恢复了信号,一直在响。
“阿念,陆肖发信息说他们来了?”
“啊?谁们?来干嘛啊?”
这时候房间的座机响了,是前台打来的,说有一位先生在楼下找我们,麻烦我们下楼看一下。
我和王璃急匆匆的下楼来到酒店大堂,出了电梯就看到两个人站在那,是陆肖和阴天渝。
王璃飞奔过去抱住陆肖,在说着什么,我愣在原地,阴天渝慢慢走过来,我看到他眼中带着怒气,可说话的声音还是比较温柔:
“念念,为什么电话打不通?发信息也不回,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你知道我多担心吗......”
没等他说完,我扑到他怀里,抱住了他,他明显愣了一下,然后伸出胳膊环住我,轻轻抚摸着我的头发。
想见的人出现在面前,就是治愈伤痛最好的良药吧。
他松开我,双手抓着我的胳膊,左看看右看看。刚好碰到我的伤口,我疼的“啊”了一声。王璃扯开他的手说:“你小心一点,碰到阿念伤口了。”
说完和陆肖去前台订下了酒店的最后一间房,把原来我们房间的房卡塞到阴天渝手里,转身上楼了。
阴天渝拿着王璃给他的房卡,拉着我,回到了房间。一进门就着急的问:
“怎么回事?怎么受伤了?伤到哪了?”
“你这么多问题,我先回答哪一个?没事,就不小心摔了一下,胳膊摔坏了,医生已经看过了,皮外伤,没伤到骨头。”
“怎么会摔倒呢?快给我看看伤口。”
我卷起袖子,给他看了一眼:
“真的没事,一个小口子而已。”
“都这样了还说没事?疼不疼啊?还有没有伤到别的地方?”
一边说,一边在身上到处检查。
“你怎么来了?也没告诉我一声。”
“你还好意思说,我从昨天开始,给你打了无数个电话,一直打不通。我怕你出事,去找陆肖问,他说王璃手机也打不通,我俩就连夜坐车过来了。如果刚才在酒店没见到你,我都准备去报警了。”
我笑着看着他说这些话,拉着他在床边坐下,心里有点感动,有人在意有人担心的滋味,真好。
“你还笑,我都担心死了,你还笑,真是没良心。你赶紧给我解释解释,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手机打不通?是不是和哪个小帅哥鬼混去了?”
我双手环着他的腰抱住他,把脸贴在他脖子上:“再见到你,真好。”
不知道怎么的脑子居然开始想些有的没的,就感觉他的腰好细呀,都快和我一样了,就用手在他腰间摸索着,比量着尺寸。
他突然扶住我的头,把我放倒在床上,翻身压了上来,我看到他的脸有些微红,气息都扑到我脸上热热的,有一点草莓薄荷糖的味道,我正在想着他到底用什么牌子的牙膏啊,真好闻,他大口喘着粗气说:
“小丫头,都受伤了还不老实,乱摸什么呢?你这样,我可容易控制不住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