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坐在驾驶室的后座时,它相对安静。
虽然我的注意力主要集中在望向窗外,但我还是忍不住不时地把目光移到眼角,只为看着艾登。
他也在看窗外,但我无法阻止他可能更专注于我在窗玻璃上的轻微倒影。
我几乎能感觉到他锐利的眼睛落在我身上的重量。
但在我们的沉默中,我一直想知道他计划让我们在公园做什么。
现在是晚上,公园里没什么可做的,除了散散步,或者坐在湖边的长椅上休息一下,或者亲热一下……
天哪,梅琳迪亚!你不觉得你有点多虑了吗?
这样的想法对我来说已经很尴尬了,我开始担心艾登可能已经感觉到了。
起初,我想说些什么来打破这种沉默,但艾登周围弥漫着一种气氛,告诉我让他保持沉默。
我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看了他一眼,甚至可以看出他一脸若有所思的表情。
当我们终于到达公园并付了车费后,艾登拉着我的手开始带我去某个地方,他的手温柔而有力。
我无法忘记他再次握住我的手的事实,我享受着他温暖如丝般光滑的皮肤的感觉。
我们并肩走在湖边的小路上,很多次我偷偷瞥了艾登一眼,却发现他笑着回头看了一眼。
但是我们走的时间越长,我就越开始怀疑我们在哪里,然后我开始注意到周围的熟悉,我惊讶地问道:“我们要去石榴树?”
“是的,”他回答说,在回到我们前面的路上之前,他的眼睛向我短暂地闪烁了一下。
“我有件特别的事想和你一起做。”
那个“特别的事”会是什么?我问自己,因为我觉得自己对那里发生的事情变得既焦虑又兴奋。脑海里浮现出许多羞羞的想法,有些让我脸红。
当我们进入灌木丛时,天并没有那么黑,月光发出的冷光投射出柔和而明亮的光芒,我们可以看到,但它对艾登产生了如此大的影响。
银白色的光芒照在他苍白的皮肤上,在树荫下的黑暗中,他显得那么妖娆,他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虽然深不可测,但在月光下也显得更加明亮,美丽而空灵,让我几乎无法移开视线。
当我们走到那棵被从树冠缝隙透进来的月光照亮的树时,他转身看着我,我知道我还在盯着看,但我就是无法移开视线。
然而,为了让这个事实不那么尴尬,我说了第一个想到的事情。
“阿尔忒弥斯,今晚的月亮很亮,不是吗?你看起来就像在月光下发光一样,艾登。”
他挑了挑眉,神情变成了一种猜测。
“你为什么要提到阿尔忒弥斯?”他问我。
“当我抬头看月亮时,我总是想起阿尔忒弥斯,”我告诉他,仍然在内心欣赏他在月光下迷人的美貌。
“当我看到月亮时,我看到了银色的阿尔忒弥斯。当我感受到太阳的温暖时,我知道金色的阿波罗在那里。当我看到一家人和睦相处时,光荣的赫斯缇亚正在守护他们。当闪电击中时一场雷雨,全能的宙斯展示了他的力量。”
当我从他身边走过,走向那棵树时,我手里捧着一个石榴,告诉他:“每当我来到这棵石榴树旁,它的果实就会让我想起哈迪斯和珀耳塞福涅的故事。”
想了想,自娱自乐地笑了起来,说:“真有趣,我总是把一切都看成是希腊神话,有点奇怪,但我就是这样,我比较痴迷于幻想。”
艾登全神贯注地看着我,他的眼睛里充满了许多沉重的想法,我知道这些想法正在涌入他的脑海。
他似乎在沉思,想要采取行动,试图决定这样做是对还是错。
他的神情里带着盘算,似乎在权衡接下来要做的事情的利弊。
“你觉得和石榴有联系吗?”他低声问道。
“嗯,是的。在某种程度上,”我如实回答,我打趣地想知道这次谈话可能会走向何方。“你觉得呢?”
“是的,”他回答,向我靠近了一步。
我能听出语气中的庄重和忧伤,仿佛他说这话的意义更深更悲哀,这让我想知道背后的原因是什么,就像他补充说的那样,“因为它让我想起了我与你的所有回忆。”
他的话让我把目光从石榴上移开,转而看着他,极度困惑。
“你是说我们第一次见面就在这个角落?”我问他。“好吧,艾登,你真是受宠若惊。”
出乎意料的是,他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不……不止于此……”他低声告诉我。
“更久……在你被带走之前……”
现在我心中的困惑增加了十倍,但不知为何,我开始对这个问题感到陌生。
“‘比那更久’是什么意思?‘在你被带走之前’是什么意思?我认识你的时间不超过上周,我也不是从任何地方被带走的。艾登,你在说什么?”
“你有没有想过,你以前可能认识我?”
我无法抑制从嘴唇中逸出的震惊的喘息,我向后退了一步,好像他的问题产生了如此强大的影响。
当我睁大震惊的眼睛盯着他时,我心里想艾登绝对不可能自己知道这一点,以免他有读心术的能力,或者他只是以某种方式知道,但我怀疑这两种可能性是否真的存在。
但即使有这些疑虑,我仍然可以质疑,“你怎么知道的?”
没有必要否认他知道我正在经历的事实,因为我打赌从我吃惊的反应中已经很明显了,但另一方面,这只会帮助巩固他可能知道导致我那样想的事情的可能性。
我让自己保持冷静,鼓起勇气自信地站在我面前,认真地继续解释。
“自从我第一次见到你,我内心深处就有一种直觉,一直告诉我,我认识你。”
但是尽管我很想平静地接受这一刻的提问,但我无法让自己保持专注,我一直低头看着地面,试图找到合适的词来说明,但我的脑子里乱七八糟,我真的不知道该从哪一个开始。
关于我如何认识他的问题?
关于他从哪里来的问题?
关于他在镇上做什么的问题?
关于他为什么决定来找我的问题?
或者…
关于他到底是谁的问题?
“我这辈子应该都没见过你,怎么就会觉得你似曾相识呢?”我问他,几乎是在期待他的正确回答。
艾登什么也没说,也没有停止以如此深沉而沉默的专注看着我,他离我越来越近,直到他终于站在我面前,高出我一英尺左右。
我和他靠得这么近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还是让我浑身发麻,当我抬头看着他深不可测的黑眼睛时,我能感觉到自己在他阴燃的目光中慢慢地从内心融化。
突然,他抬起一只手抚上我的脸颊,当他的手指接触到我的皮肤时,我的呼吸停止了,但我的目光从未离开过他。
当我们继续深深地凝视着对方,他的手指缓缓抚过我的侧脸时,我才意识到这一刻是多么的亲密,不禁让我脸红了。
“也许是因为……你确实认识我,”艾登终于用低沉的呼吸声说道。“也许是因为你见过我,只是忘记了。”
听到他的话,我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
“不可能。如果我以前见过你,我想我不会忘记,”我坚定地告诉他。“你不是那么容易被遗忘的人,艾登……”
艾登的嘴角扬起微笑,但那不是我一直看到的那种通常的愉悦或真诚的微笑,取而代之的是,这种特殊的微笑是悲伤和忧郁的,足以让我看到他开始变得如此模样时心碎。
他的手指僵住了,声音带着痛苦:“哦,但是你……你已经忘记了我……关于我们……”
就在这时,他把我抱在怀里,低下头在我的脖子上狂热地亲吻着。
他柔软的嘴唇突然落在我的脖子上,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我吓得完全僵在了原地。
我的手无力地垂在身体两侧,被艾登的拥抱轻轻地握在那里,我站在那里什么也没做,只是睁大眼睛盯着他身后的树木,尽管我的注意力牢牢地集中在艾登拥抱我并亲吻我脖子的事实上。
这么近,我也真真切切地闻到了他古龙水的味道,雪松木、豆蔻和埃及麝香的独特香气,如此烟熏、辛辣和甜美,让我想高兴地叹息。
“艾登……”我能听到自己的声音低声呼唤他的名字,质疑他的突然举动,但我意识到它发出的声音听起来很喘息而且很愉快,就好像我处于某种形式的狂喜之中。
他只是继续在裸露的皮肤上轻轻地亲吻,他的嘴唇沿着我脖子的曲线向上移动,直到它最后压在我的下巴一侧。
他低声喃喃道,“我已经等了太久了……我被拒绝了太久了……我渴望这个……我需要这个……我需要你……”
“……艾登……”
这应该是错误的,因为我正在和一个我并不真正认识的人度过这个非常……亲密的……时刻,而且是我们的第一次约会!我有点想把他从我脖子上推开,告诉他也许我们太快了。
然而我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我突然发现自己抬起手抓住了他的头发,把梳理整齐的头发弄乱了,他深色的午夜头发在我的指尖就像柔软的丝绸,触感如此好。
我记得曾经,很久以前,我一定很享受这种亲密无间的感觉,这种温暖心跳加速的感觉在我内心点燃,并在几秒钟内淹没了我。
我记得我很喜欢这种经历!
但就像其他与艾登有关的事情一样,我真的不知道。
我的手指向下漫游,让他的头发在我手指的缝隙之间顺畅地滑动,终于我来到了他的颈背处,我的指尖抚摸着那里柔软的毛发。
这似乎让他很兴奋,因为我能听到他的呼吸急促,以及他愉悦地低声呻吟。
我的手指不停地挑逗着他的后颈,一直往下,往下……
直到金属链条的触感让我停了下来。
我没有意识到艾登脖子上戴着什么东西,但话又说回来,它一定是藏在他浅黑色衬衫的领子下面,也许是因为当我的注意力完全放在他的脸上时,我真的没有那么注意他的脖子。
起初我没有多想,以为这只是他戴着玩玩的一些普通饰品。但是当我感觉到链子上挂着重物时,这个想法似乎是错误的。
好奇心抓住了我,因为我突然把他推开,就在我从他衬衫下面拉出链子的时候。艾登当时就愣住了,但当我注视着挂在链子上的东西时,我并没有在意他。
这是一对简单的银色戒指,在柔和的银色月光下似乎闪闪发光。另一枚戒指与第一枚相似,不同之处在于中心装饰着一颗完美的圆形切割红宝石,四周镶嵌着微型钻石,散发出与另一枚一样飘渺的光芒。
两个戒指。
两个非常漂亮的戒指。
两个非常漂亮的结婚戒指。
但我的注意力主要集中在女性戒指上,我的目光锁定在那颗让我想起石榴籽的孤零零的红宝石上……我甚至依稀记得自己戴着那枚戒指在我自己的右手无名指上……很长很长,很久以前…
“太美了……”我惊叹和赞叹地低声说,轻轻抚摸着两枚戒指,指尖感受光滑的金属和钻石。
“它们是我的。”
那是我瞬间冻结的时候。
通常,其他人会认为这些戒指对艾登有某种情感价值,考虑到他把它用链子把它们戴在脖子上——这是离他心脏最近的地方——而且他正在看着它他的眼中充满了忧郁。也许它属于他之前的某个人?也许是他的父母?还是他的祖父母?还是一个很好的老朋友?
然而我不能假设这些,因为艾登说话的声音不知何故真的告诉我它确实属于他。
“你的?”
他默默地点了点头。
当我想到接下来出现在我脑海中的几个词时,我的心开始狂跳,我的舌头开始感到麻木和沉重,好像它不想说出我害怕的怀疑,我能感觉到所有的想法都离开了我的脑海,除了那个新的想法。
虽然我觉得我不能说,但我还是说了。
“你结婚了吗?”
当艾登陷入沉默时,我的心跳加剧了,但他仍然继续盯着我看,他的黑眼睛是空洞的,我无法从中读出任何信息,我甚至无法得到他可能在想什么的丝毫暗示,然而我全心全意地希望他不会说出让我害怕的话。
但命运似乎在这方面与我作对。
“是。”他用最郑重的语气回答。
我能感觉到自己全身僵硬,这是真的!我几乎连一块肌肉都动弹不得,我没有因为他简单的回答对我产生的影响而眨眼、说话、抽搐或呼吸,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让我麻木了不知该说什么好。
“梅琳迪亚?”
“她在哪?”我不看他地问,内心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但我怀疑我是不是这样,从我紧握的拳头明显在我身体两侧颤抖来判断。
“她是……她是……”但紧接着,我什么都不想说了,因为如果他真的是离婚者或……鳏夫,我不想无礼。
然而艾登似乎知道我在说什么,然后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
“不……”他认真地告诉我。
然后他深吸一口气,然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承认道:“她仍然是我的妻子,她还活着。那么非常非常接近,非常非常非常有活力。”
现在……对我的心来说是一个真正的绝命打击。
就在那一刻,一股混乱情绪的浪潮向我袭来,将我淹没在它带来的一切中。
感受到压倒性的震惊和惊讶的感觉,立即占据了我的整个生命。
然而这两种感觉甚至无法与愤怒、困惑、怀疑、背叛和悲伤等更痛苦、更令人心痛的感觉相比,它们现在开始缓慢侵蚀我的心。
我只能用指责的眼光看着艾登,不敢相信他竟然向我承认,他真的结婚了,老婆还在身边,还敢认识我,居然带我出去玩。
还搞什么一个“浪漫”的约会。
哦,老天爷啊!我怎么会这么傻?!自己怎么可能为这个素不相识的家伙动了心,轻易易举的就被他迷倒了呢?!思考——我真的需要会思考!–某种更大更严肃的东西会在我们之间绽放?!我对他来说只是某种游戏吗?!他把妻子推到一边是想接近我吗?!难道他就是个想找别的妹子玩玩的贱货?!现在我看起来像个傻瓜!一个愚蠢的傻瓜!一个傻子,被一个结了婚的陌生人骗得这么贱的大蠢货!
愤怒突然在我心中点燃,就像一个小火花,然后变成了一场巨大的野火,开始蔓延到我的整个生命。我能感觉到我的心在疯狂地跳动,与我血管中的血液开始疯狂沸腾的同步,垂在身侧颤抖的拳头颤抖得更厉害了,指甲尖狠狠地压在掌心的皮肤上,用力到我知道只要稍稍用力,就会破皮流血。
没人知道那一刻我想对艾登做的事情,作为一种报复,因为他公然向我承认他确实是一个已婚男人而且他没有提前告诉我,让我感到被背叛了,尖叫和大喊是其中的两件事,还有拳打脚踢他的脸。
但是后来,我发现自己只是把艾登推开,然后走出了空地。
“梅琳迪亚?”我听到他困惑地叫我的名字,我知道他在叫我。
我转过头,瞪了他一眼,让他停下了脚步,我恶毒地啐了一口,“离我远点,艾登。离我远点。不要再跟着我”
我没有再看他一眼,再次向前看,然后走出空地,把艾登留在身后,并试图控制要从我内心爆发的仇恨和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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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琳迪亚?”
我懒得看门,妈妈正从门缝里探出头来,我只是继续躺在床上,躺在床上,裹在我的被子里,但我确实用轻柔的耳语回应了她“我在”
“很抱歉吵醒你,亲爱的,”她抱歉地告诉我。
“没关系,”我安慰地说。“我还没睡呢。”
“晚餐怎么样?”
我深吸一口气,平静地回答道……
太可怕了……我约会的对象竟然是已婚男人……他还有老婆……我觉得自己很贱,被利用了……我差点变成别人的小三……他在利用我……他只想和我“玩玩”……我讨厌他……我现在恨他一辈子……
“……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