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有追兵,后有堵截,龅牙张眼神都凌乱起来,却还是强装镇定出声叫嚣:“友天赋,这是城南的事,我劝你别乱插手,否则即便是陈东出面,也不好解释!”
郝正光眼珠子一瞪,哼声回应:“解释你妈啊解释,城南的事怎么了,老子过来买肉,见里边乱的厉害,就想站门口休息会再进去,跟你有鸡毛关系?”
话音一落,身后十个兄弟顿时默契的分散开来,站成一排将屠宰场大门给堵了个严严实实。
看出几人目的,龅牙张知道自己如果再不脱身,可能就真的走不了了,于是眼神一狠,把手又伸进怀中……
谁知手枪还没等掏出来,猪肉熊已经追到近前,从背后一脚飞踢过去,宽厚脚掌直接将龅牙张踹了个跟头,四仰八叉的扑在地上,随即便是一捅乱拳,不分青红皂白砸在他身上。
猪肉熊的拳头,和铁锤没什么区别,又大又硬,手背上覆盖了一层泛黄老茧。
龅牙张根本没机会再掏枪,只能捂着脑袋蜷缩身体,拼尽最后一丝气力嘶声哀嚎:“救我!都他妈愣着干啥!上来救我!!!……”
四周混混不在少数,可大部分都是雷耗子的人,龅牙张带来的五六十个,伤的伤,残的残,跑的跑,还留在现场能活动的只有十几个人。
他们虽然还能继续战斗,但望着已经发疯发狂的猪肉熊却全都打了退堂鼓,手中握着尖刀还在摆着架势,却没有一个敢真正扑上来救人。
在场几十人就这么眼睁睁看着龅牙张被按在地上暴打,拳头一下接一下,打的他身上几乎没了好地方,嘴角也挂上了血沫。
他起初还拼命挣扎想要脱身逃窜,随着铁拳如雨点般落在身上,也终于没了力气,不多时就昏死过去彻底没了反应。
这事是龅牙张挑起来的,也的确差点要了猪肉熊的性命,此时此刻,猪肉熊心里对他的恨不比安静来的少。
虽然人已经昏死过去,可猪肉熊并没有放过的意思,起身喘了口气,迈着沉重步伐穿过人群回到墙壁一侧,将那把劈骨斧拿在手上,随即又走了回来,对准龅牙张脖颈就要斩首!
安静直勾勾的看着,双手攥拳暗暗用力,虽然龅牙张没有死在自己手上,可是能亲眼看着他死,也算是能给死去的安宁一个交代了。
林立东则面无表情,心中却暗暗吃惊,猪肉熊的恐怖和凶狠超越他的想象,从小到大这么多年,他在学校,军队以及社会里打过不少架,遇过不少人,却从来没有这般丧心病狂的狠角色!
除了震惊和敬佩,他心中甚至多了一丝恐惧,这是第一个能从内心深处让他感觉到害怕的人!
就在劈骨斧即将落下的瞬间,一声高喊突然从门外响起:“猪肉熊,你是个勇士!”
那声音听起来很沉闷,而且中文并不标准,众人抬眼看去,只见屠宰场门口,友天赋等人身后,出现了三个身穿黑布衣的日本人。
后面两个看似是小弟,前边带头的则在前额系了个黑色带子,腰间配了把长长的武士刀,脸上被黑色面罩遮住大半,只露出两只浓眉憎目的大眼睛。
喊话的正是此人,他步伐稳健走到近前,完全无视周边混混和友天赋等人,来到屠宰场门口望着满面杀气的猪肉熊停下脚步:
“猪肉熊,一个人,打这么多,你很厉害!但是,你要想好,杀了龅牙张,对你没有好处!除非,你的屠宰场,以后不想再开了!”
这人中文说的并不好,短短几句话,不少发音都带着偏差,完全是一股子日本大佐的味道。
猪肉熊不认识他,却将这几句话听进了心里,的确,城南有谢建南坐镇,今天如果真的杀了龅牙张,谢建南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再搞这么一波,当真有些吃不消。
况且谢建南是城南一霸,方方面面肯定都在龅牙张之上,能使出来的手段也更加丰富,到时候别说继续经营屠宰场,自己还能不能活下去都是个未知数。
猪肉熊的想法很简单,就是想安安稳稳搞好屠宰场,不去打扰别人,也不想被别人打扰。奈何他的直率让龅牙张和雷耗子丢了面子,这才从一笔简简单单的保护费演变成了夺命之争。
看着远处倒在血泊当中的工人,他不想再继续这种血腥争斗,也不想让屠宰场变成今天最后一次营业。
在心中衡量再三,缓缓放下了劈骨斧,声音粗沉沙哑:“带他滚,下次再有人来找茬,无论是谁,无论有多少人,谁也别想活着离开!”
话毕径直走向那几个受伤的工人,去查看伤口,搀扶着他们进屋。
龅牙张没死,安静两只手顿时握住了腰间双刀,眼含杀气往前走去,没走几步却被前边的林立东给挡住,友天赋也跟她对视一眼,微微摇头。
猪肉熊不能杀龅牙张,他们更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动手,否则真就算陈东出面,也保不住城南建材厂。
因为这么一个人渣,连累整个厂子五十几口,不值得!
战斗接近尾声,龅牙张的小弟陆续撤退,城北的混混见状也没了动手的心思,合力抬着不省人事的雷浩子奔向医院。
等所有人都离开,猪肉熊终于再也支撑不住,庞大的身躯犹如一座大山,轰然倾倒,再也没了力气。
友天赋检查一番,猪肉熊身上没什么硬伤,只是接连战斗耗尽了体力,八个工人有五个问题不大,另外三个则情况危急。
把人抬进屠宰场宿舍,友天赋让小弟将受伤较重的三个工人即刻送往医院,剩下的几个人他弄来医疗物品亲自动手,消毒的消毒,缝合的缝合,一直忙活到后半夜这才处理完毕。
坐在床边擦着汗水,友天赋四肢都在颤抖,这短短几个小时,他把以前在医院一个月的缝合工作都给做了……
林立东还在因为没有杀了龅牙张而感到惋惜,愤声说道:“今天真他妈可惜,就差一点!也不知道那个小日本是什么来路!跟个傻逼一样,突然就蹦出来了!”
安静脸色始终阴沉,相比之下,她更加不甘心,沉默许久才出声说道:“他是泽中一郎,谢建南的贴身保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