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梨拿出手机:“我给许遨打个电话。”
徐琴只是一个完全不相关的无辜者,一个为了给孩子治病,很努力面对生活中的艰辛困苦的伟大母亲。
是许遨用金钱为交换,等于在她走投无路的绝境面前,给予了她无法抗拒的希望。
把她们无辜的母女三人卷进来的是许遨,所以他有义务把人救出来。
“那是你们之间的决定,你不需要把你在思考的事情告诉我。”
程屿从萧誉的衣柜里拿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自顾自背过身去换了。
“既然你不相信我,说的太多,不怕我坏了你们的计划?”
没等江清梨反应,萧誉便轻咳两声:“我下去买点早餐。”
说完,门一关。
他总是这么善解人意,留足朋友之间应有的全部体面。
江清梨轻轻松开紧攥的双手:“程屿,刚才许遨跟我说你去找他是因为……”
“我说了,我不想再听你们提这些事。”
程屿正了正衬衫,不是自己的到底不太合身。
“你不承认你对我是真心的,也不愿相信我对你也一样。”
江清梨垂了垂头:“抱歉。”
“你有什么可抱歉的?”
程屿轻轻叹了口气,走到江清梨面前,抬手将她的下颌端在虎口里。
他用拇指轻轻摩/挲着江清梨温/软的面腮,将他深深吸引的那对小梨涡,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已经消失很久了。
程屿的眼眸中仿佛盛装了一泓深邃的湖水,只一眼,就把她与他拉扯纠缠着,同时沉溺。
“只是如你所言,我没那么重要罢了。”
但有些事,此时此刻,会比什么都重要。
程屿一把拉过江清梨,将她的唇狠狠攫在唇齿间。
江清梨没有挣扎,顺从被他从客厅拉进卧室,从床头翻滚到床尾。
结束后,江清梨背对着程屿扎头发。
“上一次,我好像说过是最后一次的。”
“你不是一样抗拒不了么?”
程屿点了一支烟,突然想起来这是萧誉的公寓,灭掉了。
“你在你兄弟的家里做这种事,不怕他用手术刀把你解剖了?”
江清梨轻笑一声。
“他围在我身边打了我身边女人二十年的主意,我没解剖他已经算客气了。”
程屿冷声道。
江清梨:“你又不喜欢夏真乔。”
程屿:“但我喜欢你。”
江清梨系衣扣的手顿了顿,趁机咳嗽了两声,仿佛没听见。
程屿也不在意,自顾道。
“可惜他追了夏真乔二十年没有一点进展,追你才几天就让你动摇了。”
江清梨:“是啊,萧医生温柔细腻/人又很绅士。”
程屿:“……”
其实他想听江清梨说,她没有动摇。
可是这小女人偏偏就是不按套路出牌。
程屿被她气得一口老血如鲠在喉,江清梨却故意摇了摇脑袋,笑眯眯看着他。
“你跟萧誉不合适。”
程屿咬了咬后槽牙。
江清梨:“那我跟谁合适?”
“你跟谁都不合适,因为你根本没做好准备开始接受爱情。”
江清梨笑:“反正在程总看来,只要我没有准备好跟你在一起,就意味着我也没准备好跟别人在一起?”
江清梨的头发扎得歪歪扭扭,连程屿这个直男都看不下去了。
程屿不想让她再继续这个话题:“你还打算回夏商?”
江清梨:“不然呢?”
程屿:“跟你爸回老家吧,夏商这边,会有人替你做。”
江清梨:“你么?”
说起来,昨天上午江启突然来江城,还是程屿亲自去接的。
江清梨眉头一皱:“程屿,我还没问你,你跟我爸到底怎么回事?你为什么突然把他叫过来的?我已经跟你说清楚了,我要做的事,从头到尾都是我自己的决定,跟我的家人朋友没有关系,你最好不要给我找麻烦。”
“我只是找江叔问些事情。”
程屿看她一眼。
“你不会是找我爸去求岑建俊的吧!你——”
江清梨急道:“你怎么可以这样?当年我妈丢下我们一家三口,一个人跟岑建俊跑了。他们两个确实觉得对不住我爸,难怪你最终那么轻易拿到了万代的代理,原来你是把我爸叫出来,让他帮你去求岑建俊的?”
“江清梨,你脑子给驴踢了么!”
程屿简直哭笑不得:“我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堪?”
江清梨摇头:“你能带着夏真乔的保镖跟我妈见面,还有什么是你干不出来的?”
程屿:“你用不用每次做完都这副样子?吃枪药一样,好像我随时随地都在给你和你的家里人挖坑。”
搞得好像他从来没让她爽过一样,真的很影响欢愉体验。
“难道非得我拿着枪当着你的面崩了夏真乔,你才能相信?”
江清梨不屑撇撇嘴:“你舍得么?”
程屿:“这跟舍不舍得没关系,但我要真相。”
江清梨心中苦笑:他要真相,要审判,要爱惜羽毛。
可她还等得了么?
他口口声声要她给他时间,可她还有多少时间?
与夏真乔之间的事,已经快成为明牌了。
江清梨心里清楚的很,程屿和夏真乔之间,现在就处在一个谁愿意先对对方摊牌的关键点。
夏真乔赌的是程屿对自己还有一丝一毫的情意。
而程屿赌的是夏真乔还有一丝一毫的良知。
他们两个都在给对方机会,凭什么让她等着?
他总说她不信任他,可事实上,他又何尝真的拿出过一丁点值得她信任的筹码?
天已经蒙蒙亮,江清梨有点累了。
这一觉,她直接睡到了第二天下午,再睁开眼睛的时候,阳光已经换了一个角度。
程屿离开了,身边只有萧誉。
江清梨觉得又有点晕,身体十分吃疲。
“醒了?”
萧誉起身坐过来,伸手探了探江清梨的额头。
“退烧了。”
江清梨打了个呵欠:“我又发烧了?”
萧誉:“身体不好就节制一点,万一弄破了肝脏上的血管瘤。”
江清梨:“抱歉。”
萧誉愣了一下:“身体是你自己的,跟我道什么歉。”
“把你的床弄脏了。”
江清梨笑吃吃的,萧誉眉头微紧,转脸扭到一边。
“他又不是今天才畜生,习惯了。”
江清梨伸手摸枕头下面,掏出手机,打开屏幕,除了唐易扬的两个视频请求,没有任何其他消息。
“徐琴她们有消息了么?”江清梨问。
“还没有。”
萧誉摇摇头:“七枫桥施工现场占地六七个平方公里,又不能大张旗鼓的明察。许遨找了一个专业的保安队,可是到现在还没有消息。”
江清梨心脏一紧:“不会凶多吉少了吧……”
然而这时候,一通电话突然打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