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去叫她来跟你对峙。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她究竟对你姐姐做了什么,是否罪该至死,当面说清楚!”
程屿索性站起身,提步便要往外走。
“程屿!”
江清梨慌忙追起身,可是脚下一阵发软,根本无力支撑她追上程屿。
“程屿你回来!”
事情还没有完全弄清楚,如果程屿真的把最后这层皮撕开了,那么后面该如何收场?
江清梨能够理解程屿无法精准又客观地判断这件事的是非。
因为随着这件事深挖下去,越来越扑朔迷/离的线索,甚至让江清梨她们自己都产生了异样的怀疑——
夏真乔帮助章北麟逃/脱法律制裁,到底是什么样的动机?
仅仅是觉得姨妈可怜,才主动不怕事儿上/身,主动帮章家找律师团队和公关团队的么?
她还需要时间,所以她更不能就这样轻易跟夏真乔对峙。
千算万算,最失控的还是程屿。
她没想到程屿会那么快发现她跟江月橙的关系,也没想到程屿会因为想要跟她在一起,想要急于给她一个说法,而宁愿撕开责任的遮羞布。
“程屿!你回来!你——”
江清梨踉跄两步,一个趔趄扑倒在走廊。
“小梨!”
萧誉正好从拐角处过来,看到江清梨,赶紧起身冲过来。
“小梨,怎么回事?”
“萧誉,你……你拦住程屿,他……他要去找夏真乔。”
“什么?什么意思?”
萧誉实在听不明白江清梨想要表达什么。
“我求求你萧誉,我没时间解释了!”
江清梨的泪水夺眶而出,双手紧紧抓着萧誉的手臂:“你去拦住程屿,让他跟你解释!一定要拦——”
噗的一声,江清梨再次呕出一口鲜血。
虽然慌不迭想要偏开脸,但还是溅了萧誉半身。
“小梨!”
萧誉将她搂紧,单手抬高她的脖颈。
“你怎么了?哪里痛?”
“萧誉,别管我了,快点……否则就……就来不及了……”
江清梨泪眼摩/挲地恳求着:“你,你说你喜欢我不是么?你是认真的,是不是?你帮帮我,之后我……我把什么都告诉你。”
在这样坚定的信任和恳求之下,萧誉没有办法拒绝。
他将江清梨抱起来送回房间,然后赶紧下楼去找程屿。
“萧誉!你怎么还在这儿?”
陶镌迎面过来,看到萧誉:“你不是说上去拿衣服么?”
“你看到阿屿了没?”
萧誉急道。
“他……他不是说他不去了,要早点休息么?”
陶镌一脸愕然。
“他应该是去找夏真乔了。夏真乔在哪个区?赶紧拦住他。”
萧誉来不及解释了。
他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江清梨这样要求他,他必须要帮她做到。
“阿乔晚饭没吃,说是想一个人到私密区静一静。估计是跟阿屿吵架了吧?”
陶镌说:“没事,我们一起过去。”
这一整天下来,发生了太多匪夷所思的事。
所有的精神都像被重灌了高压气体一样,哪里还有丝毫休闲放松的情调。
“阿屿!”
在休闲区找到程屿的时候,他正在问一个服务员夏真乔去哪了。
因为今天还没有正式营业,所以除了有限的一些招待宾客外,几乎没有外面的散客,所以人不算多。
“我打不通她手机。”
程屿对服务员说。
萧誉紧跟上去,在听到程屿说打不通手机的时候,他有些奇怪。
“她是带手机进去的,吃饭那会儿我跟小梨上来找她,有跟她通过话。”
服务员显然被几个人的架势给吓傻了。
“你,你们问夏小姐么?我刚才看到她还在私密休闲区,但是后来又来了几个客人,她觉得人多,就让我把她带到T区了。”
“T区不是男女混浴的地方么?”
陶镌觉得有点奇怪。
服务员点头:“是的,但休闲区是穿衣服的,而且今天有几个包间是没有对外开放的。所以夏小姐跟我要了一间,我说我去登记一下,她说不用,说自己待一会儿就走。”
程屿:“带我进去。”
服务员:“可是,您还没换衣服……”
陶镌摆摆手:“阿屿,里面有公共区域,这样冲/进去吓到其他客人的。”
转向服务员,陶镌说:“你进去跟夏小姐说一下,让她出来下。说我们有事找她。”
趁着服务员离开,陶镌把程屿拉到一边:“你先冷静一点,到底出什么事了?”
萧誉:“小梨说让我拦住你,说你要去找夏真乔对峙,到底怎么回事?”
程屿这会儿稍稍平了下心情,这么多年来,他甚至不记得自己上一次这么冲动失控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江清梨有个姐姐,叫江月橙。”
程屿坐下身,双手胡乱抓了下头发。
“六年前,因为维护被霸凌的学生,别人网爆至死。害死她的人,是章北麟。”
萧誉:“!!!”
陶镌双手抱着肩,倒是并不惊讶和意外,只是淡淡说了句:“果然如此。”
“你知道什么?”
萧誉和程屿同时看向他。
陶镌:“我倒是不知道江清梨有什么目的,但杨沫沫出事的时候我找人查过。她家原来是海县的,跟江清梨是老乡。我觉得江清梨之所以大费周章坑了她,应该是有些旧恩怨的。”
程屿挑眉:“你早就知道,你不早说?”
陶镌:“你们又没问过我。再说,我怎么知道你们一个两个,都被这女人迷的神魂颠倒?”
萧誉:“所以江清梨接近程屿,接近易扬,接近章北麟,都是为了给她姐姐报仇?那这些事跟夏真乔什么关系?”
程屿:“帮助章北麟脱罪的那个法务团队,是夏真乔应杜晓惠的恳求,帮他们母子找来的。现在江清梨认定了夏真乔同罪——”
陶镌叹了口气:“这种事从人情上讲,失去亲人一方的确很难接受。但从法理上讲,夏真乔应该不涉及违法吧?”
程屿:“但很多事,不是单纯人情法理就能掰扯清楚的。”
陶镌:“所以现在最大的问题,不在于谁对谁错,谁该负什么责。而是在于,你要跟夏真乔结婚了,但你爱上了江清梨。”
程屿:“……”
就在这时候,那个服务员去而复返,惊慌大叫。
“不,不好了!陶总,程总,不,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