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梨挣扎了一会儿,挣扎不开,也就放弃了。
但程屿的吻,她没有再给任何回应。
只是那样负手站着,不动也不说。
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的态度,程屿感受得到?
他悻悻放开江清梨的唇:“去车里么?”
车是他叫代驾开过来的,几杯酒下肚,那会所里吼来吼去的声音让他无端端地烦躁。
他以为他是突然想到了江清梨,其实这一整个晚上,这女人的身影就好像着了魔似的在他脑海里萦绕。
程屿想,与夏真乔分开其实并不是因为江清梨。
只是江清梨的出现,恰巧让他明白了,自己想要什么样轻松的生活和心境。
“程总,你跟夏小姐真的分手了么?”
夜色下,江清梨的眼珠黑白分明。
总是不经意上扬的唇角,这一刻竟然没能挂住半点笑容。
程屿突然在想,是不是这样的江清梨,才是自己从没认识过的江清梨。
她极尽所能的讨好与献媚,会在目的达成的一瞬间,毫不留恋地抽离。
“你不是很希望我跟她分手么?”
程屿的身子靠近下来,在酒精的作用下,他眼中的江清梨仿佛更加明媚不可方物。
单手捏住她精巧的下颌,程屿轻轻印了一吻。
“你说你喜欢我。”
“可你从来没信过。”
江清梨淡淡道,“现在你跟夏真乔分手了再来找我,是不是太渣了点。”
“那是我和她之间的事,在认识你之前,与你……也并不相干。”
程屿松开她的下颌,掌心翻过她柔美的面颊。
“你今天故意跑到餐厅来弹钢琴,难道不是一模一样的欲擒故纵?”
江清梨偏开头:“可我现在不太想了。”
“你说什么?”
程屿一愣,停下半空中的手。
“我说,既然你已经恢复单身了,对我来说也就没有挑战性了。”
江清梨眯起眼睛,那抹熟悉又勾魂的笑容再次浮出唇角。
“程总,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的目的到底是什么?那我告诉你,我就是看不惯你对其他女人好。我就是要勾/引你,就是要让你爱上我。”
程屿没说话,指关节却已经捏得咔咔作响了。
“其实我也没想到你那么轻易就放弃夏小姐了,我还以为……你很爱很爱她呢。”
一股凉意在程屿的目光中层层蓄力,仿佛要把江清梨望穿一般。
“你戏弄我,从头到尾都是?”
江清梨摇摇头:“也不光是你,对唐易扬,对章北麟,不也都一样么?反正在你看来,我本来也就是这样的人。”
她就是这样的妖/精,竟能把这种事用如此理直气壮的口吻,胡搅蛮缠了一通?
“江清梨,你图什么?”
程屿咬咬牙。
“当然是图一个真心对我的人。”
江清梨一本正经地眨眨眼:“可惜你不是,你只是从我身上看透了你自己其实根本不爱夏真乔的事实。唐易扬,章北麟都不是。要么图我单纯可爱,要么图我的身子。”
“所以谁才是你的真爱?那个姓秦的大学老师么?”
程屿一拳挥在树干上,簌簌的叶落纷纷下,他似乎感觉不到疼,也幸好感觉不到流血的恐惧。
“你整天在这么多男人身边周旋,是个人你就要勾/引。江清梨,你该不会只是想给他看着吧?”
程屿不知道自己已经压抑了多久。
自从认识了江清梨以后,那种令他从未有过的恐惧,执念,患得患失,就像从心底放出的某个狂暴恣意的野兽。
端端一天之内,这种情绪被几千倍地高压浓缩着。
从他误以为江清梨怀孕后,甚至有悄悄在心里想过,如果这个孩子可以被生下来,会怎样?
到得知她流产被送往医院,几乎在须臾之间就安排好了想要把她送到城外别墅区调养身体的计划。
再到亲耳听到她说,那孩子是她故意打掉,那无所谓的口吻就好像在说今早出门随手倒了次垃圾一样。
他一时失控愤怒,将她一个人丢在跨海大桥上,可再折返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却只有她一双被碾压过的高跟鞋。
短短几个小时,如过山车一样高高低低的心情反转,把程屿逼得近乎崩溃。
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却只是笑眯眯地看着她,诉说着冰激淋有多好吃,海边的风景有多美?
她到底把他当什么!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来到我身边是带着目的的么?”
程屿的大手从江清梨削窄的肩膀翻过去,强力的桎梏把她的骨头捏得
咔咔直响。
“你以为我一次次容忍你,是因为什么?那天在打球的更衣室外,姓秦的就在外面吧?”
程屿一把按住江清梨的腰身,将她纤弱的身子狠狠压在树上。
“程屿——”
江清梨的泪水划过脸颊:“你放开我……”
“闭嘴!”
程屿揪着她的头发,扳过她的下颌。
极致执拗的动作迫使她身体上的每一处关节,都被疼痛所折/磨。
“我早就说过,江清梨,你自找的。这不就是你想要的么?想来的时候就来,想逃的时候,由得你?”
“好痛,程屿……你……你放开我……别,别在这,车……”
“你现在害怕丢人了?”
程屿拎着江清梨,拉开车门,将她瘦小的身子丢进后车座。
“我以为你生性就好这口,根本不知道廉耻为何物!你不是说喜欢我么?不是想嫁给我么?现在你跑什么,躲什么?”
装什么全身而退的高端玩家,还从来没有一个女人敢将他戏耍玩弄到这种程度!
疯狂的报复肆/虐于身,程屿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直到天昏地暗筋疲力尽后,才从那已经破败成一团的女孩身上爬起来。
月光铺进车窗来,江清梨煞白的小脸上挂满了泪痕,唇角上占满了咬破干涸的血迹。
程屿伸手去擦,却见她如炸了毛的小野猫一样,蓦地翻起身来,冲着他的手指狠狠咬上去。
直咬得骨骼咔咔,几乎要连根咬断一样。
那一刻,程屿的心脏如若刀割。
她是真的恨。
“江清梨……”
“滚!”
江清梨一把抓紧破碎的一身,狠狠理了两把头发。
推开车门,跳下去。
程屿低头看了一眼满车座猩红的血迹,一阵窒息感冲淡了酒精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