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梨躲起来给金源打电话:“元宝,好了没?”
“快了快了,你稍等下——哎师傅!”
“哎!”
没等江清梨把话说完,金源便挂了手机。
此时他正在仓库附近,麒麟物流的车子正在后门货梯那里卸货。
他有意无意地挪过去,假装跟一个师傅套近乎。
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车厢里面另堆的——那一批厚重的箱子。
上面的贴牌颜色,明显不太一样。
“师傅,还有多久啊,我们这边还有别的车,这条道不方便一直这么堵着。”
司机是麒麟物流的老司机,自然是跟章北麟如出一辙的嚣张跋扈。
“你哪来的?有点眼力见儿没?也不看看打听打听这是谁家的车!每周一三五,中午这个点就是专属的道给我们麒麟物流装卸货,谁敢说不方便?”
金源陪笑:“师傅您教训的是,我是刚来没几个月,不太懂事。主要是您看,这今天下午要有个消防审查,要不我帮您搬?这上面还有几个箱子?”
说着,他纵身跳到车厢上,没等对方应声,便冲着那堆箱子过去了。
“哎!”
师傅急了:“谁让你上去的!那不是货!狗日的愣头青!给我下来!”
三两个男的冲上去,将金源连推带搡拽了下来。
“你特么嗑迷魂汤了!谁让你上去乱来的!弄坏了货,把你卖了都赔不起!”
另一个长相猥/琐的看着像个领头模样的男人凑过去,拧着金源的下巴,笑嘿嘿道:“赔还是多少能赔点的,这小/弟弟长得细皮嫩/肉的,当保安可惜了哈!”
金源忍着强烈的不舒适,恶心到差点吐出来。
挣开对方的手,他连连道歉。
随后跑过仓库间的转角,遇到了专门过来找她的江清梨。
“阿梨!”
金源拉住她:“我没事,你怎么跑过来了?”
“得手了没?”
江清梨扭头看看身后,确认没有人,才把江源拉到一边的小杂物间。
江源摊开手心,展开一条边缘参差不齐的胶带。
这是他刚从那堆箱子上撕下来的。
胶带的透明面上,粘映出一条暗色的logo。
零号海港。
金源:“许遨提供的消息应该不错,章北麟的车每次都是打着诚正的运输通道,夹带自己的私货。表面上走的是正规国道,其实中途会瞒天过海,把一部分走/私品从海港运出去。都是二次包装的,其中大部都伪造了免检贴标。”
江清梨点点头:“所以,海运港的零号藏,应该八/九不离十了。现在只要把几个时间点都摸清了,我们应该可以一举成功。”
扳倒章北麟,是她势在必行的复仇第一步。也是许遨交给她的一份价值不菲的投名状。
“阿梨,那你接下来,还要去找章北麟么?”
金源有些担心,“那家伙又坏又狠,但不蠢吧?几次三番下来,我怕他会怀疑你。”
“精/虫上脑的纨绔垃圾罢了。”
江清梨冷笑,“哦,对了元宝,你没被发现吧?”
金源歪着脑袋摇摇头,随后低头看了眼时间:“我得回值班室了。今天中午特意安排的替班,就是为了过来后仓库这边找证据的。”
江清梨叹了口气:“你先别忙着走,咱俩把口供对一下。”
“口供?”
金源不明所以。
江清梨无奈:“已经穿帮了,回头你们部门负责人肯定要找你的。”
江清梨说了电梯失控的事,以及程屿和夏真乔都已经发现了本该在值班室的金源“开了小差”。
金源皱眉:“这没关系,我随便找个借口,大不了按规章制度扣钱呗?最差也不过就是开除。”
“比如呢?”
“出去抽烟?”
金源想了想,“或者,就说遇到了可疑人,追了出去。彰显尽职尽责的安保本色?”
江清梨白了他一眼:“你警校怎么毕的业啊!”
金源碎碎念:“不就是因为没毕得了业,这才没办法只能出来当保安么?”
江清梨:“……你爸公司开得也不比诚正来得小很多,你到那边当安保更合适。”
说实话,江清梨不是太想把金源卷进来。
当初要不是蓝晓幽自作主张,她根本没想过这步棋。
现在两人同在一个屋檐下,虽然有些时候可以打配合,但同时也会出现畏手畏脚的窘迫。
“我也不是为了你。”
金源看出了江清梨的纠结,“江老师被他们害死的仇,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想要报。”
“元宝……”
江清梨深吸一口气,“反正到时候,你就说你是来找我的。”
“找你?”
“嗯,就说我们是——”
话音未落,江清梨的表情突然变得很奇怪。
下一秒,她直接捂着肚子弯下腰,双手紧紧扣在小/腹上。
“阿梨!”
金源吓坏了,见状上去一把将她扶住。
“你怎么了阿梨!”
江清梨的脸色惨白,唇色肉眼可见地逐步加深成紫。
她勾着腰,眉头紧锁,话都说不出来了。
好痛,肚子里像钻进去一枚电钻机一样!
“血!阿梨!你——”
随着金源一声尖叫,江清梨这才看到自己的大腿上,两道鲜红的血迹滑/落下来!
她愕然地低下头,手往湿漉漉的后腰上摸了一把。
黑色的小裙子大概是看不出红色,但早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湿濡一片了!
……
会议进行到十几分钟,程屿就离席了。
借口有事,其实他就只是单纯想抽支烟。
回到办公室里,夏真乔果然还在里面等他。
“阿屿,结束了?”
那一刻,程屿顿时觉得,还是回到会议室去似乎更能解压。
以前他也没有喜欢过夏真乔,但跟她在一起也并不觉得有很大的压力。
所以他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越发反感见到她。
不愿说话,不愿分享,也不愿考虑与她相关的任何事。
“刚才是我不好,但是我真的有点吓到了。”
夏真乔主动走上来,从程屿的臂弯上拿过他的外套。
“阿屿,我知道那件事以后,你受到了很多心理创伤。我担心你一个人被关在电梯里,会精神崩溃。就像当年你跟我哥被困在雪洞里——”
程屿:“我已经痊愈了。无论是幽闭,雪山,还是鲜血——”
可是话音刚落,程屿就觉得呼吸处狠狠一窒!
因为他看到夏真乔拿着的他的外套上,竟然有一大片红色的痕迹!
那是之前困在电梯里,他给江清梨垫在身/下坐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