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长。”
江清梨笑眯眯地看着程屿,“易扬都受伤了,你还只顾着惦记那点事,是不是不太合适啊。”
江清梨今天穿着一贯的职业小衬衫,打底黑丝袜和幛蓝色的小短裙。
头发挽得干净利落,脖颈上点缀着一条蓝绿相间的几何花纹丝巾,惹眼又出挑。
程屿的喉结跳了两下,原本积郁在胸的愤怒,被她的一颦一笑,一冲一撞——
“少废话!你对易扬做什么了!”
程屿压低声音,单手压在江清梨突兀的锁/骨上。
目光交汇一瞬,此起彼伏着昨夜车子里的画面,程屿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梦是不是还没有醒过来?
江清梨委屈地抿着唇,“我……我只是跟他提了分手而已,其他什么都没做啊。”
“分手?”
程屿眉峰一凛,心下颠倒着双重复杂的情绪。
“你跟他说分手,害得他一时情急,酒驾撞进绿化带!江清梨,唐易扬要是有个好歹,你猜我会不会生吞活剥了你?”
程屿捏着江清梨的下颌,不小心蹭掉她颈间的丝巾。
如一片小巧的秋叶般滑下来,蹭过程屿的手腕,带着淡淡的幽香。
女孩脖子上暴露出来的几片红痧,更是惹眼又撩/火。
昨天晚上……他给弄成这样了?
他怎么一点都不记得,自己当时有那么失控。
江清梨格格笑,“学长,这是我自己刮的呀。我总不能就顶着一颗小草/莓过来给你惹麻烦嘛。”
“你倒是考虑周到?”
程屿抿紧下唇,眼中浮出一丝莫名的不爽。
江清梨松开桎梏,蹲下身去捡丝巾。
同时委委屈屈地说,“之前明明是学长你要我离唐易扬远点的。现在我听你的,跟他分手了,你却还要怪我……又不是我让他喝多了酒驾的。你要是真的关心他,就应该让他进那辆出租车一起送回去嘛。”
“你!”
程屿咬紧后槽牙,连耳根都咬疼了。
“学长~”
江清梨打着丝巾,梨涡浅笑,“你是不是……心里有负担啊?不管怎么说睡了外甥的女朋友……呀!”
程屿一步上前,将她整个人压到杂物间的墙壁上!
静谧又封闭的空间里,彼此的呼吸和心跳都能听得很清晰。
“你敢说出去试试?”
程屿的气息落在江清梨的脖子里,气流带回她的两根细发,一不小心撩在程屿的鼻翼附近。
酥/麻细氧,加速了他的心跳。
“我不敢呢。”
江清梨踮起脚,仰起头,舌尖在程屿青茬的下巴上轻轻舔了一下。
剌剌的。
“学长今早没有刮胡须。”
江清梨眯眼笑,“我听说,男人前一晚上那个的话,第二天胡子长得特别快。”
程屿偏开脸,手勾着她的后脑勺,将她再次按到墙壁上。
“我说的话,你听清楚了没!”
江清梨眼角拉出丝一样的泪意,“我都把脖子刮成这样了,学长还要我怎么表示?难道要我发毒誓,我要是把你昨晚跟我发生关系的事说出去,就遭五雷轰顶?”
程屿冷哼一声,“你之前不是说,你是想跟我在一起,要把我们的事告诉夏真乔?”
现在终于给这女人得逞了,她倒好像一副很“懂规矩”的德行。
程屿只觉得自己越来越摸不清这女人出牌的套路了!
如果不是因为昨晚他亲眼看到是“某个”女人意图接近他,他甚至真的要怀疑,这药是江清梨下的了。
“学长。”
江清梨睁圆了眼睛,梨涡一闪一闪的,“听你的意思,好像是准备对我负责一样呵呵呵。”
“要多少,开个价。”
程屿正了正领带。
打发一个女人最好的办法,就是用钱封住她的嘴。
只要她肯收钱,那就一切都好办。
然而江清梨只是摇头:“我说过我不要钱的。我喜欢学长,能在危难的时候帮到你我就很开心了。你放心,我已经吃过事后药了。”
程屿眸中惊澜。
昨晚那种情景之下,哪里还顾及得到什么措施?
事后药这种东西,连他都忽视了。
可是从江清梨口中轻描淡写地说出来,却又让他觉得挺不是滋味的。
这女人几次三番主动投怀送抱,“趁人之危”后又一副“功成身退”的嘴脸,难不成昨晚真的给她拍了些视频之类的,准备事后做文章?
“怎么?学长信不过我呀。”
江清梨笑吟吟的,“看来我必须要收点钱,你才能放心是不是?”
程屿沉默不语,目光胶在她脖颈处重新打好的丝巾上。
刚才的结和现在的结不一样,她怎么弄都挺好看的。
“既然这样,下个月就发到我的奖金卡里好了~”
江清梨笑眯眯地说,“如果,杰森博士真的跟你签单了。那才是我应得的。”
她整整衣服,理理头发,“我要去看下唐易扬。”
说着,江清梨推开杂物间的大门。
门外站着一个年轻男医生,戴着斯文的金丝边眼镜,薄唇严肃紧抿。
双手插在白大褂里,神情异样地盯着江清梨。
江清梨觉得眼熟,好像在哪见过他。
这时程屿跟着出来——
“萧誉?”
看到萧誉,他微微一怔。
江清梨想起来了,自己第一次跟唐易扬去见他朋友们的时候,见过这个萧誉。
他是医生,海山集团的长公子,目前在自家开的医院里任职。
江清梨怯生生开口:“萧医生您好。”
然而萧誉并不应声,犀利的目光透过镜片,折射出毫不掩映的冷漠和厌恶。
江清梨不想多逗留:“那个,我……我上楼去看看易扬。”
说完,她贴着墙根一路溜向电梯厅。
“你站这儿干什么呢?”
程屿拽了拽领带,轻咳两声。
萧誉深深看了他一眼:“正好看到你,跟过来的。”
这话的意思已经挑的很明显了。
程屿偏开脸:“跟她说几句话。”
萧誉不作言语。
程屿略有几分不耐:“你这么看我干什么?她要跟易扬分手,昨天晚上。臭小子喝多了几杯撞车了。”
萧誉的目光让程屿有点窒息,他不习惯被别人审视,于是转身就走。
“阿屿。”
萧誉叫住他,“昨晚在出租车里,你是跟这女的在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