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渊一上马车,入眼的就是一大片雪白的肌肤,易风眠穿着一袭薄纱长裙,慵懒的侧卧在马车的榻上,曼妙的身姿在薄纱下若隐若现。
“你!”
符渊的脸忽的红了,错开了眼神。
易风眠眼神随意一瞥,声音懒散:“傻站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过来。”
符渊轻咬着嘴唇,犹豫着,见易风眠眼神透露出的不耐,磨磨蹭蹭的挪了过去。
停在了离易风眠很远的位置,只坐在那榻上的边边上,高大的身躯缩成一团,显得很是可怜。
“呵。”
易风眠嗤笑一声,坐直身子,凑到了符渊面前,抬手勾起符渊的下巴:
“你在躲着本王?”
她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幽香,因为她的凑近,那道幽香像灵动的小蛇直钻符渊的鼻子。
这是他第一次和女郎如此近,女郎也会像那些小郎君一样涂脂抹粉吗?
符渊下意识屏住了呼吸,头朝微微朝一边偏去。
易风眠见符渊头在动,细眉微微一蹙,手上一个用力,又掐着符渊的下巴,让他正视自己。
“看着本王。”
符渊被迫与易风眠对视,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观察着这位京城有名的女纨绔。
眉毛修长,一双桃花眼明亮如星,可能是不怎么在外活动,肤色要较别的女郎白上许多,比很多足不出户的小郎君还要白。
这张脸确实有资本,让京城那么多小郎君拜在她的石榴裙下。
说起石榴裙,符渊又想起昨日清晨在春风楼的荒唐事,心中一片燥意,脸上也慢慢泛了红,只不过因为他的肤色不是那么明显。
易风眠也仔细打量着符渊,他的眼窝要比很多宣国的小郎君都要深邃,鼻子挺拔,五官还算精致,只是较别的小郎君太过硬朗。
她看了有一会儿,她轻笑一声:“符渊,你这张脸,看得久了,也没有那么不堪入目。”
她纤细修长的手指轻轻划过符渊的鼻梁,一路向下,最终停在了符渊的脖颈处。
那里佩戴着和他衣服相同颜色的喉罩。
她的手停顿在了那喉罩上。
符渊眼神闪烁,手紧张的握紧成了拳头,身体僵硬,这个纨绔难道要在马车上就要跟他行不轨之事?
好像也不是不可能,是这个荒唐纨绔能干出来的事情。
他喉头滚动,紧张的咽了一口口水。
易风眠见那喉罩下的喉结滚动,更觉得有意思,手直接按了上去。
“嗯……”
符渊不禁呻吟出声,喉结是一个非常敏感的点。
随即,符渊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发出了怎样羞耻的声音,他怎么能跟勾栏小馆一样,就这么……
他的眼底闪过一丝羞愤,这个纨绔竟然如此羞辱他!
符渊知道,如果他反抗,易风眠可能会变本加厉的羞辱他,以他作乐。
对于易风眠这类人来说,可能看弱者反抗,会让她们更加兴奋。
符渊悄悄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疼痛让他的脑袋瞬间清醒。
他的面上忽然挂上一丝娇羞的笑意,手主动攀上了易风眠的脖颈,头凑到易风眠的耳边:
“殿下若是急着想和我欢好,也不是不可以,还请殿下怜惜……”
他的语调百转千回,这话若是换成娇滴滴的小郎君,那多半女人身子都要酥了,结果配上符渊这尊容,这嗓音,易风眠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她用力推开符渊:“想本王宠幸你?你简直是痴心妄想!”
易风眠推开符渊后,甚至自己往榻上缩了缩,仿佛符渊是什么脏东西。
符渊面上装作难过,转过身去,心里却松了口气。
他刚刚真的怕易风眠卵虫上脑,直接和他在马车上……
等会儿进宫,他哪里还有脸?
符渊手不自觉的抚摸上刚刚易风眠按过的喉结位置,那里就跟被烙铁烫过一般,灼热,躁动。
马车到了宫门口,易风眠没有理会符渊,率先自己下了马车。
符渊怔怔的看着易风眠的背影,摇了摇自己的脑袋,打起精神,等会儿在宫里,他还有硬仗要打。
他眼神复杂的望着宣国皇宫的宫门,在这里面的那段日子,黑暗痛苦,如在黄莲里浸过的青梅,又苦又涩。
本以为离开了这里,会有些改变,不曾想,是出狼窟入虎穴。
又想起在来宣国的第三年,郦国使者来访,他曾满心欢喜的以为,他可以跟着使臣回国,他以为是阿姐终于来接他了。
那位使臣说了什么?
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言语冰冷:“小帝卿,这一切都是你的命罢了。”
不,他不信命。
符渊深吸一口气,迈出脚步,坚定的跨进了宫门。
易风眠懒懒散散,环抱着臂,倚靠在宫墙旁,挑了挑眉,眼神探究:
“刚刚在那边想什么呢?”
表情都快哭了。
符渊垂眸,摇了摇头:“没什么,殿下,我们进去吧。不要让陛下久等。”
易风眠见他不说,也不再多问,她晃悠着身子朝前走去。
“久等了又如何?陛下可不会责怪本王。”
她的背影透露着潇洒和无羁,符渊盯着,嘴角扯出一抹讽刺,姬凤雪当然不会责怪,她恨不得易风眠犯下更大的错误。
他跟上,依照规矩,脚步落易风眠半步。
·
易风眠轻车熟路的来到了姬凤雪的宫殿,门口的小侍见是易风眠,立刻笑迎:
“平阳王殿下安好。”
易风眠笑的灿烂:“小竹哥哥几日不见,愈发美了,本王都差点不识了。”
小竹娇羞掩面:“殿下就是油嘴滑舌。”
符渊冷眼看着这一幕,心里涌起一片酸涩,果然,狗改不了吃屎。
两人打情骂俏的正欢,符渊忽然道:“殿下,我们快进去吧,可不能让陛下久等。”
小竹像是才看见符渊一般,草草福了身:“见过平阳王夫殿下。”
符渊缓缓一笑:“还请侍伴前去通报,若是让陛下知道,是我等在门口耽误了,那恐是不美。”
小竹轻哼一声,什么他们耽误,明明是说自己耽误。他一甩手转身向殿内走去。
“呵,小侍的醋你也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