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渊一觉醒来后,外面的天已经全部暗了下来。他睡得头有些昏沉,缓缓起身。
他起身的动静吸引来了小杞,他蹑手蹑脚的进来:“主子醒了。”
符渊:“嗯。”
小杞这边将灯点上,屋子内瞬间亮了,符渊此时脑子也清醒了,自己起身,拿起旁边的衣服自己穿上,小杞在旁边神情纠结。
符渊眉峰一挑:“有什么事?说。”
小杞一边观察着符渊的神色一边道:“刚才吴夫郎来过。”
符渊系衣带的手一顿,垂眸:“有什么事吗?”
小杞声音越说越小:“吴夫郎说,晚上请您去殿下的院子用膳。”
“可能是殿下邀您一起用膳呢?”
符渊嗤笑一声,他这边穿好衣服,坐到梳妆镜前,顺手撩了一下肩后的长发,小杞赶忙上前,帮符渊束发。
小杞:“主子可要上粉?”
符渊厌恶的望着桌面上的那些胭脂水粉:“大晚上涂这个,出去装鬼吗?”
小杞一哽,倒也不必这样说。
符渊原本想起身了,忽然又坐了回去:“小杞,帮我上粉。”
“哦,诶?”小杞一惊,这怎么又答应了?
不过,他手上动作非常快,生怕符渊反悔。
符渊满意的看着铜镜里那个雪白看不清面容的脸,涂着口脂的唇勾了勾,血盆大口,不外如是。
“小杞,我们走。”
小杞一懵:“去、去哪?”
符渊的眼里满是期待:“去正堂,陪咱们的平阳王殿下用膳。”
他们刚走到正堂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阵的欢声笑语。
“殿下,小俾在这儿,来呀!”
“殿下,殿下,来俾子这里。”
“殿下,来呀,来这里!”
好几道不同的声音响起,娇娇软软,声音都能腻出糖来。
“诶,别跑!我要抓到你们了!被我抓到,你们统统都得给我喝!”
符渊听出来了,这是易风眠的声音。他嘴角扯出一抹嘲讽,不学无术的废物。
他转身就想离开这里,却碰见了一脸笑意的吴叔:“王夫来了怎么不进去。”
符渊:“吴夫郎。”
吴叔微微福身:“王夫如果不介意,可以唤老身吴爹爹。”
符渊自然知道吴叔在平阳王府的地位,对于这位目前对他释放善意的人,符渊也乐意唤他一声:“吴爹爹。”
吴叔引着符渊进去:“其实,我们殿下只是孩子心性,比较贪玩。”
他说着还观察着符渊的神情,然而他脸上那层厚厚的白粉,遮住了符渊脸上所有的表情。
符渊一进去,就见易风眠身着小衣短裤,外面只着薄薄的春衫。其实这个装扮并无不妥,很多女子都这样穿,甚至有穿上街的。
而和易风眠嬉笑玩闹的那些男子,衣着也是同样清凉,然而对于男子来说,这非常的伤风败俗。小杞和小好见眼前一幕,脸都羞红了,眼神闪躲,头微微低下,不再直视。
易风眠眼睛上蒙着丝绸,寻着声音抓人。
符渊的到来,吸引了一大部分人,他们都停下来看着符渊。
易风眠若有所感,一个箭步就朝符渊冲去,双手牢牢箍住符渊的腰身:“哈哈哈,我抓到啦!”
符渊身体一僵,震惊的望着和他身体紧贴着的易风眠。
易风眠感受着手下的触感,没有她想象中的细滑娇软,反而是硬的像块铁,她好奇的用手捏了一捏,符渊的身体直接一颤,她捏到他的痒痒肉了!
易风眠觉得不对劲,一把扯下蒙着眼睛的布,一睁眼就对上了白粉堆得厚厚的大脸,上面还有一张血红的大嘴。
“啊!”
“哪里来的鬼!”
她下意识的一巴掌就朝对面抽了过去。
“啪!”
符渊瞳孔微缩,手下意识的抚上自己的脸,易风眠的力气并不大,甚至他都没有感受到疼。
可是符渊的后槽牙都要被咬断了,这个纨绔居然敢打他!
易风眠抽完就收回了手,看着手掌心沾上的那一层白粉,扯着嗓子:“吴爹爹!我脏了!快给我打水!我要净手!”
符渊见她那一脸嫌弃的样子,想打爆她狗头的心都有了。
吴叔见眼前事情逐渐有了失控的趋势,立刻喊人过来控场。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易风眠侧坐在主位上,被吴叔拉着净着手,另一边坐着的,是拿着冰袋冷敷脸颊的符渊。
易风眠原本是背对着符渊,实在不服气,她转过身,眼睛瞪着符渊,看着他那微红的脸颊,气急败坏:
“本王可是大女人,从不打男人!都怪你自己不小心!”
符渊可怜兮兮的看着吴叔,又害怕的看向易风眠,声音委屈:“是,是我不小心,不怪殿下。”
易风眠难以置信的看着符渊:
“本来就是你的错,你别以为本王刚刚没看见,刚刚你洗完那一脸粉,都没有红印!那红印明明是你刚刚冰敷冻红的!”
符渊瑟缩了一下,眼睫毛轻颤:“嗯,是我不小心。”
易风眠得意一笑:“本就是如此。”
吴叔将易风眠的手擦干净,不赞同的看向易风眠:“这次明明是殿下错了,怎么能出手打人呢?还是您刚娶进门的王夫。”
易风眠猛地站起身:“怎么能怪我!”
她手指着符渊:“谁让他大晚上脸上糊那么多粉,装鬼吓我!”
“这才、才……”
她止了话,再说下去,这事就还是她不对。
符渊媚娇羞的低垂着头:“以为殿下会喜欢。”
易风眠一哽,见符渊如此,她又觉得眼睛疼了。
“本王喜欢个屁!”
符渊微微颔首,眼睛看着侧坐在那边一排的莺莺燕燕,语气有些捏酸:
“殿下那些侍夫,不都是这样的妆容吗?以为殿下会喜欢,我才如此。”
易风眠的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你和他们比?”
“你自己看看你那张脸,合适吗?”
符渊真诚的望着易风眠:“合适啊,只要殿下喜欢,怎么会不合适呢?”
易风眠窒息,她以前怎么没觉得郦国这个质卿,这么、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