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风眠满头黑线,怪不得味儿那么冲。
其实这个方案也不是不可以,易风眠之前也考虑过,可若是这样,她觉得可能前期黑化值会好降一些,但到后期,可能会有阻碍。
虽然是被迫,但宋柠辰心里应该还是会有芥蒂。不行,她要找一个可以釜底抽薪的办法。
小八看易风眠一直没有说话,有些小心翼翼,【眠眠,这个方案很差吗?】
易风眠有些诧异,她觉得小八和以前相比有些不一样了,现在的小八居然可以敏锐的感知人的情绪了。
“没有,这个方案可行,不过我有了别的计划,以后有机会再用小八这个方案吧。”
易风眠可不想让自己的小搭档沮丧,立刻哄了它几句。
【好!那我再去学习学习。】
“嗯,去吧。”
打发了小八,易风眠开始思考她下一步该怎么走,她在院子里来回踱步,靠运动增加着身上的热量。
院子里有一口井,井口很小,只能放下一个小木桶,人是肯定掉不下去的。易风眠打了一桶水上来,对着水的倒影看了看现在的模样,即便是有心理准备,还是被吓了一跳。
很丑很邋遢,怪不得易舟月都不来找她麻烦了。现在的模样哪里还看得出曾经的绝色容颜?
脸上有几块伤口溃烂好了之后留下的褐色伤疤,面积都还不小,左脸颊正中一大块,额头也有一块,脸上还有星星点点点的暗沉印记。
怪不得原世界线的发展里,原主被乱箭射死,尸体被扔入乱葬岗,宋柠辰也没找到她,还以为原主早逃出宫了。
易风眠伸出手,看着冻的通红,肿的跟红萝卜似的手指,这日子还真是苦,原身也真的是以前在易府苦惯了,在秋月殿居然也能苦中作乐三年,毕竟这里易舟月也只是偶尔才会想起她。
在易府的时候,陈氏和易舟月是一点都不会让易风眠好过的。那些仆人也为了巴结陈氏,踩高捧低。她母亲原本其实也留下了几个忠心的仆人,但都被陈氏栽赃嫁祸赶出了府。
易风眠想起原身的这双手,还有那张脸,痛心疾首,暴殄天物。这地方没法待了,她要赶紧跑路。
就在易风眠想办法的时候,她耳朵动了动,敏锐的看向角落,那里好像有杂草被什么东西压到了,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只见草丛里爬出一个人影,易风眠看到了一个大概的人影,根据原身的的记忆,她有了一个猜测,试探的问:“是小冉吗?”
“是,风眠姐,是我。”一个弱弱小小的女声响了起来,那个人影也迈着小碎步来到了易风眠的面前。
易风眠这才看清,面前的是一位姑娘,身着一身浅绿色的冬装襦裙,但已经洗的发白,袖口甚至出现于一些毛边。
头发随意的拢在了脑后,发丝泛黄干枯,下巴尖的戳死人,黑色灵动的大眼睛衬得瘦削的脸更小了,明显的看出营养不良。
她双手交叠插在袖子里,一脸关切的看着易风眠,伸出一只手,因为藏在袖子里,手里还算有温度,手上也有因为冻疮而通红。
她的手轻轻抚摸上易风眠的额头,“风眠姐,你不烧了!太好了。”
她开心的伸出另一只手,手心朝上,献宝似的张开手指,一个热乎乎的红薯出现在了易风眠的面前。
她赶紧将红薯塞入易风眠的手里,接触到易风眠手的时候,一片冰冷,她赶紧拉着易风眠向屋子里走去,嘴里一直念念叨叨。
“哎呀,风眠姐,外面太冷了,你病还没好,怎么能坐这里吹风呢?快,跟我进去。”
易风眠看着这个关心她的小姑娘,感受着手里的热乎乎的温度,这个红薯被小姑娘藏在袖子里,用手捂着,现在还热乎乎的。她不禁的笑了。
“好啦,是我的不对,让小冉担心了。”
两人一起回到了易风眠所居住的那间破屋子里。
这个女孩叫宋冉,是宋柠辰的堂妹,原来的云安郡主。她的父亲就是当今圣上的哥哥,先帝昌平帝的嫡长子,已逝的恭懿太子。
她也是个可怜人,父亲身亡,当时她和她的龙凤胎弟弟还抱在襁褓之中,才两岁,平和帝登基,看似优待长兄的家眷,得了一个好名声。
可孀居的太子妃带着这两个孩子,孤儿寡母的,一朝天子一朝臣,日子哪里会好过,过着深入简出的生活。
没几年,宋冉的弟弟就因为风寒夭折了,太子妃经受不住打击,得了失心疯,每日都浑浑噩噩,疯疯癫癫的。
宫里的这些人惯是踩高捧低,这先太子都去几年了,太子妃也疯了,更是无人管了,宋冉也是磕磕碰碰的长大。
原身搬到秋月殿的时候,也才知道,原来先太子妃和云安郡主居然就住在她隔壁的宫殿,日子过得也是非常拮据。
宋冉他们虽然被整个皇宫的人忽视,但也没人限制他们,宋冉为了她和母亲的生存,也是到处窜。
她很快就知道隔壁的秋月殿搬来了人,一日,她找了个机会,从两个宫殿中间的那副墙下,顺着狗洞爬进了秋月殿。
她久居深宫,也不知道外面发什么了什么,她也不知道易风眠是她堂哥宋柠辰的前未婚妻,只是以为易风眠是个毁容被平和帝厌弃丢入冷宫的妃子。
她接触了这个面容可怕,但心底还算善良的姐姐,很快她们就成了朋友 一起在这块被人遗忘了的角落里相依为伴。
但原身为了防止易舟月发现,她从来不会去爬狗洞去找宋冉,一般都是宋冉来找她,疯长没有清除的杂草也非常好的遮掩了那个狗洞。
宋冉人很机灵,经常办成小宫女去各个宫殿搞些吃的,也和很多小太监关系很好,别人也不知道她是云安郡主。她知道原主的日子不好过,也经常给原主送些东西。
易风眠看着这个笑得灿烂的小姑娘,心里有些酸涩,这明明是天之骄女,却也活的如此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