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风眠听说何止那边已经撤了,松了口气。
“风小姐,我这边还有别的事情,所以在离开北平之前,我们是不能和何止碰头了,你跟着我,事情结束后,我们从北平撤离,我再带你去见何止。”
“风小姐还有什么需要带的吗?没有我们就赶紧走吧,此地不宜久留。”
“小八,我可以去找何止吗?”
【眠眠,为了防止历史被改变,你并不能去找他。】
易风眠阖了阖眼,她睁开眼,回头看了一眼院子,摇了摇头,“我们走吧。”
这些都没有带的必要了。
天渐渐亮了起来,陶联络员带着易风眠穿梭在小胡同里。
“轰!”突然一声炮响打破了北平城的寂静,之后便响起了枪炮声,头天晚上,巡警挨门挨户地通知,叫把窗户缝儿、门缝儿都塞好了,防着R国人的飞机夜里放毒气。
声音响起,也引起了大部分老百姓的骚动,但是也都是躲在家里,不敢出门。
陶联络员也是经验丰富,带着易风眠东躲西藏。易风眠失魂落魄的跟着陶联络员,她知道,何止今天就会结束他还短暂年轻的生命,在这个世界里,他们将永别了。
何止这边已经带着他收集好的东西来到了陶联络员说的码头,的确有一艘小船在那边等候了。
“同志,这边!”
船上站着的那人看见何止,立刻招呼。
何止带着东西上了船,那人立刻将何止手上的东西放好。
“同志,我们现在就赶紧走吧?”那人询问何止。
何止遥遥望着他刚刚来时的路,路途杳杳,没有看见他想看见的人影。
“再等等!”
他的手握拳捏紧,已经泛白。
“不能再等了,我们需要赶紧撤离。”那名同志赶紧催促,他知道这位的重要性,组织命令他要好好的保护。
一定要安全的护送他还有他拿着的东西安全撤离出北平。
何止顶了顶上颚,他知道,他今天应该是等不来易风眠了,希望陶联络员真的可以安全的将她带出来吧。
“我们走。”
何止说完转身要进入船舱内,就被身后的喊声叫住。
“何少东家!何少东家!”
他一回头,居然是以前在名瓷轩送货的小李。
小李气喘吁吁的跑上来。
何止瞳孔微沉,微不可查的看了看小李的身后,暂时没发现什么不对。他微微朝旁边那位同志使了一个眼色,虽然他们是第一次见面,但是从事地下活动的,都是经历过严格培训的。
那位同志立刻懂了何止的意思,微微点点头,不动声色的朝后面挪去。
“小李,你怎么来了。”何止上前拦着了要往前去的小李,也挡住了身后那位同志。
小李眼神一闪,想探头看一下何止身后的情况,又忍住了,焦急的对何止说:“何少东家,我家小姐遇见了危险,我刚刚看见她被人带走了!”
何止的心漏了一拍,但一瞬就拉回了情绪,他看着小李的神情,假装焦急的问,“什么?眠眠被谁带走了?带去哪里了?”
边说,背在身后的手朝着那位同志打着手势。
“小姐她被那谁,那谁……”小李说着又忍不住的朝身后看去,语气结结巴巴。
何止眼微微眯起,又看向了小李身后那悠长的道。
他背在身后的手,立刻做出一个手势,那名同志看到后,咬了咬牙,直接就滑动了船。
“诶,你……”小李看见船离岸,立刻急了,何止直接一个手刀敲向小李。
却没想到小李居然还会些身手,反应也很灵活,何止一时还和他纠缠上了。
何止的额头冒出汗水,他知道这个小李在拖延时间,他肯定是带人来了。
“快走!”何止一边牵制着小李,一边对那位同志大声喊着。
那名同志也知道现在的情形,果断的带着东西操控着船朝远处划去,这块码头是他们精心挑选的,小,遮蔽物多,水流向下,划行起来很快。
何止看着船迅速顺流而下,心里松了一口气,一时不察,却不想被小李狠狠捶了一拳。
“唔。”何止闷哼一声,他突然听见一大堆脚步声,瞳孔猛地睁大,不好,大部队来了。
他一个打滚,拉开了和小李的距离,随后站起身果断的朝水下跳去。
“噗!”
“砰!”
随着他的跳水,枪声也随机而来,后面来的R国人立刻朝着水下扫射,水面很快就飘逸出了血水。
“八嘎。”
但一直没看到尸体,他们觉得人应该活不了了,就撤走了,甚至带队的那个非常的气急败坏,没想到晚了一步。
等人走完,没了动静之后,一只手从水里探出,慢慢的爬上岸,浑身是血的何止。
但他爬上岸已经精疲力尽,他仰躺在草地上,看着天上已经升起的太阳,缓缓的闭上了眼睛,闭上眼的瞬间,他脑海里是易风眠那双含笑的杏眸。
“眠眠……”
·
易风眠跟着陶联络员还在巷道里跑着,心猛地一揪,头瞬间疼痛,眼前一黑就失去了意识。
“何止!”易风眠猛地坐起身,头上全是冒出的冷汗。
她抬眼看着周围的环境,这是她的卧室,她回来了。易风眠手不自觉的放在了自己砰砰跳动的心脏上,这里还隐约有阵阵的痛感。
“小八,我怎么突然回来了。”易风眠嗓音嘶哑,其实她心里已经有了猜想。
【男主在其梦境里已经死亡,梦境自动结束,庄周梦蝶道具三次已使用完毕。】
果然,和易风眠猜的一样,何止在那个时间里已经死亡,所以梦境结束了,她回来了。
幸好,何止在这个时代,还活着。
何止这边也适时醒来了,他的记忆已经完全想起来了,内心是他想不到的平静。
在梦境里他还看见了在他闭眼之后的事儿,他看见了眠眠,她跟着姚联络员顺利的逃出了北平。随后,北平沦陷,天津沦陷。而眠眠在逃亡的路上还是受了伤,缺乏药品感染去世了。
何止阖了阖眼,和他猜的一样,他的眠眠上一世终究是未能寿终正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