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躺在床上，李昀除了想鹿悦，就是在想钱的事情。
这么长时间以来，他的手头从没有富裕过，苦日子也过惯了。
但是现在他和家里闹僵了，肯定是没法从家里拿到生活费。
姑姑和爷爷奶奶那边也不可能一直供着自己。
赚钱的技能他最熟练地就是编程，但是他现在连个手机都没有，更不要说电脑了。
住校的他也没什么时间出去兼职。
想来想去，他也没有想出来什么赚钱的好方法。
这天数学代老师下课后让李昀去一趟办公室，带上那本书。
代老师翻了翻那本奥数习题册，看到里面李昀已经做了不少题。
“怎么样，这个做起来感觉怎么样？”
“跟平时考试的题目很不一样，不过做起来还可以。”
李昀毕竟是学过高数的人，而且做家教的时候为了多接学生，也学过初小的奥数。
虽然之前没接触过高中的奥数，但是做起来还是可以的。
“你要考虑考虑走竞赛路线吗，如果初试过了，暑假可以插班参加省里的奥赛集训，九月份的时候可以去参加全国大赛。”
代老师凑近了一点跟李昀说：“要是你能冲进奥数冬令营，那么不用参加高考，就可以保送清北了。”
“可是，代老师，我毕竟以前没有经过正统的竞赛训练，五月底就是初试，我怕我不达标。”
李昀还是有一点的不自信，在这之前他从来没有想过要走竞赛这一条路。
从小他从来没有参加过任何的课外辅导，也没有上过奥数班之类。
“你这几天看看题，总结下，月底先参加初试，如果通过了，再考虑接下来的事情，也不会耽误你正常学习。”
代老师见过李昀给鹿悦讲题，他的思路很清楚，对于数学的理解也不是普通高中生的水平。
他们这样的私立学校，大部分都是家里有钱有势但是成绩不太好的各种二代，虽然有一些成绩不错的学生，但跟省重点那些生源还是不能比。
这么多年了，学校从没出过一个清北生。
代老师当年是被高工资吸引来做老师的，可他还是有一颗名师的心，想要带几个厉害的学生出来。
可是李昀除了不自信之外，还有另外的担忧。
本来暑假他是准备打工赚钱的，去参加集训的话不仅没法赚钱，还需要准备参赛费用和生活费。
“代老师，我家里的经济情况不是特别好，恐怕没钱给我付参赛费用和集训的费用。”
他到现在都没有想出来赚钱的法子。
也怪他，以前学习上班的时候只知道死读书和996的忙工作，没看过什么网文，不知道别的重生者都是怎么利用机会轻松开局就成富翁。
“这一点嘛……”
代老师扶了一下他的眼睛。
“你先参加初试，如果通过的话，我们就是代表学校去省里参加集训，那么可以向学校申请参赛费用。”
“你不要想太多，先研究研究往年的奥数题，后面的事情我会去和学校沟通的。”
李昀只好先答应代老师。
通过初试对他来说不难。
但是就算学校出参赛费用和集训费用，暑假期间的生活费又怎么办呢。
坐在座位上，李昀无可避免地又有点自卑。
对于普通家庭来说，一两千块根本不算什么，可是对于现在的自己来说，却是一笔巨款。
他不止一次憎恨自己的出身。
为什么要让自己生在这样的家庭。
要钱没钱，要爱没爱。
正在难受的时候，鹿悦把他们俩上课时用来交流的笔记本推过来了。
“怎么了，老代训你了吗？”
他知道鹿悦看出来自己的情绪不好，以为自己被老师骂了。
“没有，他挺好的，还推荐我去参加奥数集训呢。”
看着鹿悦娟秀的字体，闻着她身上淡淡的玫瑰香味，他的心情稍微平复了一点。
“那是为什么心情不好，可以说给我听听嘛？”
鹿悦把笔记本推过来，朝着李昀眨巴眨巴眼睛。
李昀本来不想把这些事情说出来，就像他一直以来做的那样。
可是什么事情都憋在心里实在是不好受。
他看着鹿悦期待的眼神，把心里所想都写了下来。
“我本来想暑假打工的，要是去参加集训的话就没空赚钱，你也知道，我家里条件不是很好……”
像是把自己心里的伤疤揭开给人开，他的心里有一种针扎似的细密的痛。
他知道这伤疤反反复复，这么多年从没有好过。
“能参加奥赛集训可太厉害了，是我这种数学学渣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暑假的时候你给我当辅导老师好不好？我让我爸付你课时费。
求求了，数学大神，你可一定要同意，救救我这个学渣吧。”
李昀看到鹿悦在笔记本上画的可怜兮兮的表情，嘴角带起了一抹笑。
她这是给自己提供了一份工作吗？
“你要不要先和你爸说一下，毕竟出钱的是他，众所周知，谁出钱谁就是老板。”
李昀已经不是那个为了面子就会拒绝别人好意的人，也没有那么敏感，觉得别人在可怜自己。
比起自己那点可怜兮兮的自尊，活下去更重要。
更何况那是鹿悦啊，她说的是暑假辅导，那也就意味着，暑假的时候，自己可以常常看到她。
想了想，他又加了一句，“小李老师数学辅导竭诚为你服务。”
鹿悦看到这句轻轻笑了一下。
“我爸肯定听我的，那就这么说定了，小李老师，你可千万记得要把时间留给我哦。”
第二天，鹿畅就来学校了，他昨天晚上收到鹿悦的信息，暑假要请李昀做她的数学辅导老师。
看到这个信息的时候，鹿畅有点无语。
小情侣还挺会玩，为了暑假能正大光明在一起混时间，还找这种借口。
他让公司法务拟了份《一对一辅导协议》，带来了学校。
到学校后，他没有直接去找鹿悦或是李昀，而是先去找了叶星语，把这件事跟她说了。
于是，在叶星语和鹿畅的监督下，李昀和鹿悦坐在办公室签了这份协议。
协议内容比较正常，可是附加条款比较刁钻，是法务按照鹿畅的要求添加的。
比如：辅导地点必须在客厅等公共空间；
比如：辅导时必须有除甲乙双方之外的第三人在场；
比如：甲方提供食宿，但乙方要保证甲方开学后考试成绩提高一定比例……
李昀想也没想，就签上了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