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辰与萧子仪扮作内侍的模样,越长长的宫道,来到了一座装潢极为雅致的大殿前。
萧子仪传音入密给司空辰:“阁主,你说,吴涯前辈为何要让我们一路隐名埋姓,悄悄进宫呢?”
司空辰回他:“或许是……要防着什么人吧?”
自从萧子仪告诉这个世界的吴涯,自己看到司空辰可能会被锁水牢之后。吴涯便对司空辰上心了不少,至少不再像原剧中似个透明人一般,时隔几年,才出现一回。
面前的宫门缓缓打开,太子一身玄色衣袍走了出来:“我虽答应帮你们,但你们可要用人头担保,一会儿别给小爷我整出什么乱子来。”
说完,狠狠地瞪了萧子仪一眼:“尤其是你!”
萧子仪笑眯眯地道:“诶呀,太子殿下,草民我还等着您日后让我飞黄腾达呢。草民的人头,自然在您手上。”
翻了个白眼,太子走到二人面前:“说好的报酬呢?”
司空辰拉开衣袖,一只白色的小蛇便顺着他的手臂蜿蜒而上,脑袋乖乖地落在司空辰掌心,很是惬意地吐了吐蛇信。
“小彩!”
见到这小蛇,太子眉间的阴郁一扫而光,伸出手,一脸期待地看向司空辰。
司空辰拍了拍小蛇的脑袋,小蛇便乖巧地蹭了蹭他它的手指,便乖乖地爬到了太子手中。
萧子仪在一旁道:“太子爷,您什么时候给这媚人蛇取名小彩了?它明明一身是白!”
这藏在司空辰袖中的小蛇,正是半年多前萧子仪二人从太子那里唬来的媚人蛇,同时,也正是萧子仪从七鹰山势力救出的那条。
司空辰走马上任之后,媚人蛇便成了一个大问题。毕竟是有着特异能力的猛兽,若是留在门内,被有心之人盯上,那后果不堪设想。
而乾坤袋内又无多少氧气,媚人蛇也得呼吸,待不了太久。
受了吴涯所中缚龙阵的启发,司空辰便也给媚人蛇安排了先缚龙后解除的一条龙服务。
于是现在的媚人蛇,缩小为可伪装成手镯的大小,其媚人心神的能力也削减了一大半。
太子反驳道:“它的鳞片可是彩色的!小彩它,果真不能落入像你这般的凡夫俗子手中。”
萧子仪笑道:“但您的小彩,可是喜欢极了我家阁主。就算草民不配,也能沾一沾我家阁主的光。”
太子听着满耳朵的“我家阁主”,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好了,你们快些进去。这不知礼数的模样,要是被父皇轰出来,可别怨我!”
经过几次的相处,萧子仪也发现,这岚国太子虽一副纨绔子弟的做派,但本性倒也不坏。虽然可能做不了一代明君,但若能遇上一个靠谱的顾命大臣,或许也不会真的变成原剧中那把岚国家底败没的暴君。
只是……这岚国的现任皇帝,也不知是否真的为这小太子做足了打算。
闻着殿中隐隐飘来的药味,萧子仪有了一种站在了历史分叉口,不知所措的感觉。
岚国皇帝似乎正半卧在屏风后,听到外面有了来人,咳了半晌,才道:“你们便是太子请来的高人?”
司空辰对着屏风行礼道:“六品武散官,武散官,司空辰,求请为陛下号脉。”
“司空辰?”
听到这个让自己工作量剧增的罪魁祸首突然出现在面前,岚国皇帝又是一阵咳嗽:“你不去给朕捉老鼠,跑来京城做什么?朕自己有太医,莫非你觉得,你能比得上整个太医院么?”
司空辰道:“臣不敢。只是臣年幼时起,便苦遭咳疾数年有余。这些日子一路义诊,也算见了不少疑难杂症。太子心孝,便寻来微臣,愿为陛下分忧解难。”
透过透光的屏风,岚国皇帝很快看到了屏风前的另一道身影:“那你旁边的是?”
司空辰笑道:“这是萧子仪,是臣在天刀门时座下的弟子。臣对其很是喜欢,便留在了身边……”
旁人听起来很是正常的一段话,在萧子仪耳中,却完完全全有了不一样的意味。心中瞬间飘飘然了起来。
时间已过去半年,在病榻上躺了几个月的岚国皇帝自然早就忘记了“萧子仪”这个名字,对于司空辰口中说的那些像是“废话”的东西,不是很感兴趣,于是打断他道:“嗯。你过来罢。”
岚国皇帝如今不过四十来岁的年纪,头发却白了许多,看起来无比憔悴地缩在他那宽大的龙袍里。一双充斥着红血丝的眼睛写满了忌惮与疲惫。
“你这一头白发,是因为修炼了什么妖邪功夫么?”
司空辰跪在地上,答道:“天刀门向来与邪门妖派势不两立,微臣头发如此,不过是另有奇遇罢了。”
岚国皇帝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但也没力气去问更多,于是将手放到桌案上,示意司空辰给自己号脉。
一番检查之后,岚国皇帝见司空辰如那些太医一般紧皱着眉头,于是问道:“你也觉得朕病入膏肓了?”
司空辰问道:“陛下可是吃了什么大补之药?”
“那时自然。若没有那些补药,朕如何在这里坐着与你说话?”
“那最近呢?陛下是否有换了补药?”
“最近太医院似乎新研制了一种补药,朕试后效果确实不错。于是便多服用了些。”
司空辰犹豫片刻,还是道:“这补药,看似温养,但微臣感觉到的,却是一种透支……殿下,您……”
“你说。”
司空辰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道:“陛下大概,需要真正地修养一段时间了。”
岚国皇帝不傻,很快听出了他背后的意思,眼神危险地看向司空辰:“你是说,朕的太医院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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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处山谷内。
面容精致的少女睡在摇椅内,表情安详。
但一身的紫斑在她白皙的皮肤上却无比的显眼,甚至可以说是无比的诡异。
一个小心翼翼捧着花盆的身影,缓慢向她靠近。
温和地抚摸她的脸颊,声音有些嘶哑:“莺儿,花开了。你,也该醒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