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辰看着眼前的司空离,不敢轻举妄动。
看到那张与自己少至少有三分相似的脸,司空辰便大概猜到了他的身份。
虽然从未见过司空离,但司空辰还是能从其他人口中,知道一些有关这个素未谋面的哥哥的信息。
比如他那恨玉姬入骨的母亲,再比如他是司空南对外宣称自己的独子……
见司空辰没有说话,司空离将身法使到极致,炫技般从阁楼瞬间闪现至司空辰面前:“初次见面,我是司空离。”
司空辰知道自己的处境,学着下人的样子给司空离行礼:“公子。”
看见司空辰软绵绵的模样,司空离心中的期望值瞬间锐减一半,但还是持着另一半与司空辰道:“你,和我打一架!”
司空辰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头,道:“公子知道我无法使用内力,还是莫要开我的玩笑了。”
“什么?”
司空离拽过司空辰的手腕,细细一探,如遭五雷轰顶,僵在原地:自己居然和一个不能使用内力的武学废柴暗中较劲了一个月?
司空离这一个月可谓是闻鸡起舞,悬梁刺股:吃饭都在研究功法,到了就寝时间跟做贼一样穿个黑衣在自己房间的屋檐上练习……
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突破了天刀门有史以来的修行记录,“抢回了”父亲的关注。
结果到头才发现,父亲不再流连后院的原因,或许根本不是因为自己这一个月来的努力,而是这个传说中最适合修行“快雪决”的“圣鹤眠玉骨”突然成了无法使用内力的废柴!
如果说先前还有几分期待的话,司空离现在的状态就和宴会上看大人们喝酒那般无聊。
“没意思。”
将司空辰的手甩开,司空离也懒得追究司空辰究竟离开后院去做了什么,头也不回地消失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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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烦闷的司空离,漫无目的地在天刀门内逛了许久,才被提着灯笼到处找她的侍女请了回去。
一进门,曹夫人已端坐在房间内的椅子上,质问道:“今夜,你又去了哪里?”
司空离此时还是个无比听话,有问必答的孩子,乖巧地站到母亲面前:“我心情不好,便到处逛了逛。”
“因为何事?”
司空离嘟了嘟嘴:“我原先以为那个司空辰有多厉害,结果没过几天,经脉里一点内力都没有了。如今的他,怕是连我一掌都接不住!”
曹夫人笑着喝了口茶:“我向王爷求来的奇毒,自是有这般妙用的。”
司空离听闻此言,一脸震惊地看向母亲:“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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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与吴涯谈话之后,司空辰对于阵法更是兴趣大增,不过几日便看完了阁楼内找到的旧书。
于是司空辰便用玉姬藏在房间内的金银首饰贿赂侍女为自己带书,如此八年,便将市面上流通的阵法书籍看了个遍。
除此之外,司空辰还研究医书,颇有收获,甚至治好了侍女母亲拖了好几年的咳疾。
从此,后院的侍女对于这个几乎不能算作主子的“小公子”,也渐渐上心了些。
在侍女的帮助下,司空辰寻来了药材,书籍,甚至机械材料,按照吴涯的“建议清单”,开始了除武学之外的全方位逆袭之旅。
而司空离,也是八年如一日地努力修行,成长迅速,长老们见他便夸:“这孩子有当年掌门的风范。”
于是,十二岁那年,司空离获得特许,提前进入刀冢,拔出了那把威力不可小觑的“乱雪行空”。
至此,司空离成为了下一代天刀门掌门的不二人选,天刀门弟子见之,无不尊称其一声“少掌门。”
在同辈中,在竞技场内,司空离无不碾压式地胜出。这样的日子,虽说欢喜,但总觉得似乎少了什么,有些乏味。
至于后院,或许是司空辰如今似乎已不具备什么精致能力,亦或许是知道了司空辰经脉破损是因为母亲要为自己铲除威胁的缘故,司空辰再也没有靠近过那里。
这日,司空离如往常那般带着一众跟班浩浩荡荡地要去后山寻“冰雪之道”,路过棋影阁时,便听到了隐隐约约的争论之声。
“你一个侍女,要我棋影阁的藏书做什么?”
司空离听到这话,皱了皱眉头,走了过去:“天刀门的藏书,但凡是天刀门之人,皆可读之。这可是雪神山传下来的规矩。”
棋影阁的弟子见到司空离,虽然有些慌乱,但情绪依然激动:“她要的,可是雪神山传下来的阵法原本啊!好好的抄本不要,非要连长老们都难得一阅古董。少掌门,您说说看,这合理吗?”
侍女赶紧解释道:“可是我家公子说了,抄本上的批注是错误的!连那样的基础错误都有,那么这样的抄本根本不会有任何参考价值!”
另一个棋影阁弟子翻了个白眼:“你家主子是谁啊?居然说师兄做的注解有问题?”
说到这个,侍女有些结结巴巴了起来:“不是……棋影阁的……”
旁边突然有人道:“我记得你,你不是去后院送饭的吗?”
听闻此言,全场沉默了起来,少有几个胆大的,悄悄用余光去看司空离的反应。
司空离听闻此言,问道:“你是说,他现在在研究阵法?”
“是……”
想到那日在司空辰房间内看到的旧书,司空离又问道:“那些基础的,他都看完了?为何突然要看雪神山的阵法?”
侍女小心翼翼地答道:“他最近好像……在研究古代的什么垂云阵,好像是那本雪神山阵法的变种?”
此话一出,便在棋影阁弟子中引发了不小的骚动。
司空离不懂阵法,向旁边的棋影阁弟子问道:“那是什么很高深的阵法么?”
旁边的棋影阁弟子答道:“没错,那可是连阁中长老都没破解出的阵法。怎么可能会有人……”
听闻此言,司空离心中涌现出一股莫名的感情,对那个负责棋影阁藏书的弟子道:“以后司空辰要什么书,你给他送过去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