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判进行得异常顺利，李跃民在得到王市长的指示后，基本没有提过分的要求。
其实，也没啥可提的。就是帮洁神理清供应关系，套上金牛日化的壳子而已。洁神这边，会给金牛百分之二十五的提成作为回报。
以洁神现在的体量，光靠给洁神进货，绝对能满足金牛的日常经营。它的合作模式，跟青化厂一模一样。只不过，在这份合同的后面，还有一个备注，那就是此次合作，是后续合营或者合并的前期条件。
签完合同后，梁欢作为主人，盛情宴请了李跃民一行人。
洁神贵宾大厅，李跃民已经喝得有些晕乎了，侧着身子对梁欢道：“梁欢，你这回可省钱了。”
梁欢一笑，随口说了声谢谢。
李跃民端起酒杯干了，吱哇长叹口气，这他妈就是命啊，怎么争也争不过。本来还打算趁这次机会，好好收拾一下梁欢，结果，自己差点位子不保。
在签完合同的几天后，洁神的第一笔原料供应单据送到了金牛。
金牛只要在这份单据上盖上公章，那就完事了，还会得到百分之二十的回扣。
李跃民看了眼单据后，再没有任何想法，麻溜的在上面签了字。现在的他，还是戴罪之身，要好好表现或许能保住来之不易的位子。
按照金牛的规矩，总经理签了，副总再签，就可以加盖公章了。
所以，这份单据送到了杨树林的手上。
杨树林用手指弹了弹单子，看了眼李密。
“咱们给它压几天再说？”
李密撇嘴一笑，道：“老杨，你要是有胆儿，那你就干，别问我，我可什么也不参与。”
杨树林叹息着摇头，道：“老李，你想多了，咱们是一条战线上的人。”
“是嘛？那你的举报信呢？”
“马上、马上。”杨树林说着，在单据上签了名字，然后递过来补充道：“咱们现在不能不签，洁神那边还有青化厂这个备用关系啊。”
李密不屑地撇撇嘴，她算是看清杨树林是个什么玩意儿了。
贪生怕死，只会说不敢做。
在单据完成签字后，李密拿着单据盖上了金牛的公章，然后又交还给了李跃民。
李跃民看了眼单据，想了下，拿起电话打给了王市长。
他是奔着邀功去的。
王市长知道洁神已经和金牛完成第一笔业务后，也是非常高兴，叮嘱李跃民，真诚合作，不要再有外心，接下来的谈判，可以慢慢跟洁神谈。
挂断电话，李跃民有些小兴奋，从王市长的话里，他能感觉到，对方并没有将他拿掉的意思。
因为他说接下来谈判的事儿包括了自己~
洁神这边，梁欢正在跟郭世佳谈事儿。
金牛的事儿暂时告一段落了，接下来的谈判，涉及到洁神的核心利益，他让郭世佳跟金牛慢慢谈，照着一年谈完一个核心问题的进度去谈。他呢，处理完一些私事儿，就打算去湖建了。
郭世佳也知道，梁欢根本就没打算跟金牛合作。
洁神的体量太大，省、市两级机关，也拿不准合营还是合并。
合营不符合政策，合并，那洁神必然不干。
所以，先这么着吧。后续看政策的调整风向再说。
跟郭世佳谈完之后，梁欢打给了曼丽，询问曼丽那边的情况。
李妈早就出院了，这回她再也不嚷嚷着去医院了。只不过，她现在在小鱼山，等梁欢回去呢。
梁欢听后眉头紧皱，这真是个难缠的人啊。
曼丽告诉梁欢，不用管她们，自己先去忙。她慢慢安抚母亲，母亲总不能不走了吧。
梁欢也只能同意了，他是不会回去的，那相当于自投罗网。
至于李建设，他爱干嘛干嘛去。他已经让勇子等人别管他了，反正没了他的支持，李建设想要再掀起什么风浪，那可难了。
末了，曼丽突然问了一句。
“咱妈住院，你没有在其中搞鬼吧？”
梁欢当然不承认，曼丽人是不错，但性格上也是头倔牛，要是她知道了，那可不好哄。
挂断电话，他心里有点堵。曼丽是他在这个世界，唯一牵挂的人，不能陪自己去南方，让他有些难受。
“梁总。”刘岚推门进来。
“什么事？”梁欢见刘岚脸色有些慌张，问道。
“梁总，来了几个琴岛检查机关那边的同志，想找你了解几个问题。”刘岚道。
“啊，琴岛的？”梁欢纳闷道。
“是。”
“说关于什么了？”
“没有，问了，他们不说。”
梁欢眉头紧皱，琴岛的检察机关找自己什么事？自己是私企，没参与任何机关方面的……
卧槽，该不会是青化厂的事儿吧？！
青化厂可是国企，自己又是青化厂的负责人。
“我知道了，请他们进来。”
“好。”
不多久，两名身穿中山装的中年人，在刘岚的引领下，来到了梁欢的办公室。
“欢迎，两位领导。”梁欢上前，热情地伸出手。
“您好，梁总，多有打搅。”来人笑着跟梁欢握手。
“我是琴岛检察局毕建国，这位是我的同事，王昌建。”
“您好，王同志。”梁欢又跟对方握手。
“您好，梁总。”
“坐，快请坐。刘岚，沏茶。”梁欢笑着道。
大家落座，毕建国说明了来意。
“梁总，据我们调查所知，您现在不仅仅是洁神日化的董事长，还是青化厂的负责人，对吧？”
“对。”梁欢点头道。
“是这样的。我们接到了一封举报信，举报你用非法手段得到了青化厂负责人的位置。而后，你又利用了这一个身份，在洁神和青化厂的合作中，违规操作，有吞并国有资产的嫌疑。”毕建国道。
梁欢眉头紧皱，果然跟自己想的一样。
“两位领导，您去过绿岛开发区的青化厂做调查了吗？”
按照一般的行政问询，琴岛那边应该先去青化厂做调查，然后才来找他。但现在是直接来找他，让他感觉不太一样。
毕建国抿嘴一笑，道：“梁总，您也是琴岛的名人，实话告诉您，我们这次是两地同一时间调查，琴岛青化厂那边，也在开始调查。这件事，是捅到了省里而不是市里！”
告到了省里？
梁欢眉头又皱在一起，他就在省里，却根本就没听到任何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