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多一千万。”梁欢斩钉截铁道。
“那你等着吧。”金隅南一听，当即挂断了电话。
“喂，金总、金总？”梁欢听见忙音，于是道：“去你奶奶个腿的！”
啪一声挂断了电话，他烦躁地站起来，在办公桌前来回走。
前世他不信命，不信轮回，这辈子他有点相信了。
前年造的孽，转了一圈儿又转回来了，全是他的死对头。
操，这都是些什么事儿！
一千四百万买老金的那三家工厂？
等着吧。除非老子无路可走！
抚平了烦躁地情绪，他深吸口冷静下来。总结了最近遇到的事儿，他认为自己有些太情绪化了。
李妈地事儿，家里的一些破事夹杂在一起，严重影响了他的判断能力。
程华在自己这一环上不是太重要的人物，没必要被他引入歧途。明天去见一下于市长，他一定有别的办法。
“杨秘书，关门，回家！”
回到家，丫丫奶奶问了曼丽咋样，梁欢简单一说，吃完饭就睡觉了。
次日，他开车去了市里找于市长商议程华的事儿。
于市长还在开会，他在大厅等着。来来回回的工作人员似乎刻意与他保持着距离，生怕有牵连一般。
梁欢眉头微皱，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半个小时后，于市长开完会了，王秘书来请梁欢。
见面之后，于市长很干脆道：“什么事儿，说。”
梁欢也不敢客套了，将程华的原话复述了一遍。
于市长一听，这不扯淡嘛，青化厂跟金鹿的合作那都什么时候的事儿？
“程华跟你有矛盾？”
梁欢这才把前面的情况跟于市长说了一遍。
“啊，又是你爱人的事儿。”于市长感叹道。
梁欢也是百口莫辩，他跟曼丽在一起的时候，那是闹得满城风雨啊。
“你这样，我把程华叫来，咱们坐在一起谈谈，有矛盾解决矛盾。”于市长道。
“好。”梁欢松口气，有于市长亲自出面，那程华必然会给对方一个面子。
“王秘书，你通知工商局那边，让程华来一趟。”
“好的，于市长。”
程华现在被分配到了工商部门，干了一个小领导，邢元山跟曼丽离婚之后，也去了工商部门做临时工。
快一个小时的时候，程华来了。
“于市长。”
“程总来了，坐。”于市长笑着起身道。
“您叫我老程就行，我已经不在青化厂了。”程华笑着道。
“行。对了，梁总，你们都认识。”于市长顺手一指。
“程总。”梁欢起身道。
“梁总，您好。”程华走过来笑着握手，看上去没有丝毫的个人恩怨。
三人落座，于市长道：“事儿呢，我想程总也清楚，就是关于青化厂承包的问题。金鹿和青化厂当时签的合作合同是多长时间？”
“两年。”
“啊，现在还不到？”
“要等到今年八月份左右。”程华道。
于市长点点头，道：“程总，你也知道，中州金鹿已经不存在了，所以，你们青化厂和它的合作，可以不通过对方……”
“于市长，中州金鹿是不存在了，但是金鹿这个公司还存在。青化厂去年房产改革的时候，我们就应该通知对方的，虽然我们跟金鹿不涉及固定资产的问题，但作为合作方，是要通知一下的。”程华道。
“金鹿公司还在？”于市长有些惊讶。
梁欢叹了口气，兜兜转转又回来了！
“在。金鹿现在还有三家公司，重庆金鹿，以及中州下面县里的一个单位，还有四川的一个加工厂。”
于市长听完，眉头微皱，这就不好处理了。
“程总，青化厂现在还是你兼着，对吗？”
“对。”
“这样，你把工作交接一下。我这边已经给了梁欢一个职工指标，让他接替你在青化厂的工作，这样你也轻松一些。至于其他的，就交给梁欢去处理吧。”于市长道。
梁欢眉头一挑，暗道于市长这招快刀斩乱麻好啊。
程华听完，道：“是市里直接安排吗？”
“对，等会让市人事局发一个调令。”
“好，我明白了。”
“那就好。把你手里的资料交接一下，然后跟梁总联系，看什么时候把手续办了。”
“好。”程华笑着点头。
事已至此，再没什么可谈的了。于市长请梁欢跟程华商谈，看有什么可准备的。
其实就是让梁欢跟程华客气一下。
当着于市长的面儿，程华也跟梁欢客套了一下，然后就起身告辞了。
程华走后，于市长道：“这回没什么问题了吧？”
“没有了。”梁欢笑道。
“小子，我先警告你一句。这只是过渡之法，不是永久的。你接手青化厂时，它是什么样，还回来时，它一定是原来的样子，不增不减，明白吗？”于市长严肃道。
“您放心，一定照您的指示来。”梁欢保证道。
“忙去吧。”
梁欢打个招呼，高兴的从市里出来了。
事情进展的无比顺利，所有烦恼都不见了。
自己成为青化厂的负责人之后，那不是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嘛。
自己出一个承包告示，然后自己承包，再把绿岛洁神，不，连同河东洁神有限公司、洁神中药世家，乃至中州洁神一起办进来！
这就解决了所有问题！
至于上江洁神，到时候可以再说。毕竟，那里是上江，虽然不是改革开放的龙头阵地，但也是比较激进的。
广州洁神更不必说。只不过，广州洁神的建设要是叫停了，不知道还能不能享受税收洼地的政策。
夜晚，程华家里。
“哥，就这么放过梁欢那小子了？”
“不放能怎么办？他有于市长撑腰，我不能违背于市长的意思啊。”
“操，没劲！”
程华看了眼邢元山，一笑道：“元山，急什么，梁欢拿到了青化厂的国企外衣，并不见得是一件好事儿。”
跟程华一起喝酒的，正是邢元山。
“怎么说？”
“青化厂虽然倒闭了，但还没有清算，它就永远是国企。梁欢接手青化厂之后，必然要借助这个外壳保护他旗下的公司。”
“这里面的问题可就大了！”
“以前叫公私合营，现在叫什么？谁敢再提公私合营？加入国企的，那就是国家的！梁欢这是把自己的洁神，拱手送给了国家！”程华敲着桌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