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什么来了吧?”谢市长问道。
梁欢点点头,道:“如果我估计的没错,这些厂子基本上全部是亏损的。不说暗地里的,就咱们安庆的市场,根本养活不了整个产业链。毕竟,咱们安庆的市场上,不止有咱们牙膏厂的产品。”
谢市长叹口气,正色道:“丰泰化工、南阳碱厂、安庆牙膏厂、这些企业都是国企,每年不能给市里增加财政收入,反而要让市里补贴几百万才能生存下去。”
“这样是不对的。就像是没有断奶的孩子,苦的是当地的百姓。政府没有多余的资金来改善医疗、硬件建设,还影响了当地的招商风气。”
“再这么下去,安庆就陷入了一潭死水,再也发展不起来了。”
“上个月,我和省里的领导,迎接了贵公司的郭总,让我看到了希望。梁总,这一次,请您配合我,我们一起将这个局面打破,为安庆的商业树立新的秩序!”
梁欢听后很久没有说话,沉默了会儿,他疑惑道:“谢市长,既然问题这么多,换个人,或者换个方式不就行了。既然是国企,应该很好操作呀。”
听到这里,谢市长苦笑一声,道:“已经换了无数次了,不管用。由于本地的招商环境不好,很多投资人来了之后就走了。”
梁欢一挑眉,暗道自己好像是一头撞进来了。
“您有什么计划?”他问道。
“简单,卖!”
梁欢吓一跳,道:“卖?您的意思是,直接把国有资产卖掉?”
“对。市里直接干预,将这些厂子卖掉,或者接受社会股份入股。”谢市长道。
梁欢听后明白了,咧嘴笑道:“您不会是想以洁神的名义来进行吧?”
谢市长呵呵一笑,道:“是,说句老实话,梁总。安庆所处的地理位置,南北都靠,却谁也靠不到。我们只能给上江打配合,接受产业辐射。但有多少产业能够辐射到我们?”
“没多少!贵公司的到来,让我看到了希望!”
“咱们这样,贵公司也准备在安庆建厂了。市里也肯定会围绕咱们企业做自己的产业链,您来做代表,指出本地企业的弊端,以及不适合投资的各种条件。”
“只要证据充足,我们就有了动手的理由,彻底让企业面断奶,迎接社会经济的冲击。”
果然!
梁欢悄悄叹口气,自己这个手套是当定了。
依靠洁神现在的影响力,对几家企业改革,当然是个好主意。有洁神在,就有人敢接手这几个企业。但是,像谢市长这样一刀切,怕是会有麻烦的。
他第一个面对的就是职工的问题。
卖掉厂子,职工怎么办?
直接下岗?
要知道,这几个厂子做的财务报告上,还是有盈利的,它达不到破产的标准。
不破产,市里就没权卖掉这些国有资产。
一旦被人抓住把柄,那谢市长的前途也就完了!
话说回来,如果安庆本地的商业活动,已经止步不前,还无法进行改革的话,卖掉是对付这些人最好的办法。
等等,证据充足?
梁欢看了眼谢市长,皱眉道:“谢市长,证据充足是什么意思?我听着像是要我打入敌人内部啊?”
谢市长一笑,道:“梁总聪明啊。丰泰的齐强,二氧化硅的王庆和不是强逼你买原料吗。你可以借口深入了解一下他们的经营情况,只要能抓住他们做假账的证据,剩下的交给我。”
梁欢听完,心说您真看得起我,这么重要的东西,对方怎么会让自己看见呢。
听完谢市长的话,他有些后悔来安庆了。
要不,撤?
反正地皮批下来,一分钱还没投,直接走就完事儿了。
谢市长仿佛看穿了梁欢所想,抿嘴一笑道:“除了这件事儿,我还要告诉梁总一个好消息。”
梁欢一咧嘴,摇头笑道:“我估计,对我没什么好消息了。”
“哈哈哈,先听我说完嘛。”
谢市长哈哈一笑,道:“梁总,你可能不知道,东海石化的张总,跟我是同学。”
哎呀~
梁欢的贼眼立马就亮了。
“你昨天走后,我就跟张总通了个电话。他在电话里告诉我,愿意支持安庆这边,可以分出一部分石油配额出来。”
“除了这个消息,我还想告诉你,关于你提出的,建一个表面活性剂厂子的建议,我觉得可行,上午我已经跟市里和省里的有关领导提过。他们也支持!”
“洁神是一个私企,没有任何国营的背景。设备方面的外汇,很难争取,和东海石化的合作,没有国企背景,东海石化也不可能合作。所有一切,我都能给你办到!”
“未来,只要敲定了合作细节,我们安庆市里,愿意做你们洁神的担保,并提供土地、资金、以及外汇上的支持,建设表面活性剂提取工厂。”谢市长道。
梁欢听后眉头紧皱。
梁书记没办到的事儿,谢市长办成了?
他对此有怀疑。
当然,谢市长说得一点不假。洁神是私企,东海石化不可能跟私企合作。有安庆市做背书,那会顺利不少。
除了这些,外汇配额也是很要命的,没有官方的同意,谁也动不了。
“不相信?”谢市长笑问道。
“额,呵呵,没有、没有。”梁欢笑着摇头道。
谢市长也不废话,拿起电话播出了一串号码,然后放在耳边。
“喂,东海石化吗?给我接你们总经理的电话。我是谁?我是谢仁东,张总的老同学。嗯,好。”
“老张吗?昨晚上跟你说过的事儿还记得?对对对,洁神的总经理梁欢就在这里,他有点不相信,你来说说?啊,什么寡妇?哦,好好~”
梁欢本来还不相信谢市长是打给张总的,听到寡妇这俩字,他知道错不了了。
上回在河东省,张总经理的儿子拿曼丽调侃儿他,让他给揍了!
“张总要和你通话。”谢市长把电话递过来。
梁欢紧张不已,张总肯定知道,上次是自己揍他儿子了。
“喂,张总吗?您好,我是梁欢。”
“你小子是不是撺掇我闺女毕业后去你公司上班?”张总沉声道。
“额,好像说过。”
“我告诉你,我儿子的事儿,可以算了。我闺女要是让你给忽悠了,我饶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