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他换上我的衣服，别让人看见，我送他去医院。”梁欢道。
“好，我去拿。”李曼丽赶紧回屋。
“黑叔叔怎么了？”丫丫好奇地问道。
“黑叔叔喝多了，走，咱们回屋。”丫丫奶奶赶紧抱着丫丫回屋去了。
李曼丽拿来梁欢的衣服，给邢元山披上，道：“我跟你一起去医院。”
梁欢点点头，二人扶着邢元山，出了胡同口，然后上了车，直奔市立医院。
到了医院，医生检查后，皱眉道：“情况不理想，按照他现在肢体的表现，应该是颅内出血，压迫了神经导致的。”
“那怎么办？”李曼丽急问道。
“等检查结果出来再说。如果真有出血的情况，那得开颅抽血。这个手术得去京城，咱们做不了。”医生说完，立刻安排给邢元山做检查。
八八年，国内刚开始有核磁共振，还没有大面积的普及，市里只有超声波，只能做头部的超声扫描。
做完扫描之后，等了两个多小时，结果出来了。
医生指着片子道：“这里、看见没有，有出血的血块，在脑沟附近，出血量不大，没有形成脑疝，但压迫了一些神经，导致了一些记忆受损。”
“那要怎么办？”李曼丽急问道。
“你们是患者什么人？”医生问道。
“朋友。”梁欢道。
医生有些惊讶，道：“万幸的是，患者是伤在头前部，如果是后脑，那他现在已经没命了。”
“有两个方案，一是去京城开颅抽血，但路途遥远，路上万一再出血，很可能危及生命，而且术后风险大。二，进行保守治疗，输液溶血块，患者恢复快，风险小。但行为意识的恢复程度，要看溶血的情况来定。”
梁欢听后沉思了会儿，道：“如果坐飞机去京城呢？”
“开什么玩笑，他现在是脑出血，坐飞机你能保证上了高空之后，他的血管不会再爆？”医生严肃道。
只有一个选择了！
“那医生，您尽快安排他住院治疗，可以吗？”
“可以，但最好有直系亲属在，因为万一有紧急情况，需要他亲属签字的。如果没有亲属在场，我们医院没法对患者进行抢救。”医生道。
“好，我去找找。”
医生给开了入院证明，然后让李曼丽跟护士送邢元山去病房，接着便开始溶血治疗。
李曼丽照顾着邢元山，梁欢终于抽空去见医生。
方才，有些话他不好当着李曼丽的面儿问。
“医生，依您看，我朋友头上的伤，是磕得还是砸得？”
医生看了眼梁欢，沉思一会儿道：“这个结论，我不敢给你下。你朋友头上的伤，很不规则。也可能是自己撞在了石头上，也可能是有人拿石头砸得。因为，人撞石头，很少有撞在头顶这个位置的。明白吗？”
听医生说完，梁欢已经明白了。
他可以想象得出，李建设拿起石头，砸向邢元山头顶的画面。
“谢谢医生。”
从医生那里出来，梁欢面色凝重，李建设的狠，他是亲眼见识过，他绝对干得出来。
怎么办？
保李建设？
那程华不会善罢甘休的。
这已经不是小事儿了！
思来想去，也没有个正确的办法，他决定先找李建设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再说。
找到李曼丽，跟对方撒了个谎，他立刻上车去找李建设。
刚上车没多久，大哥大响了，他接通之后，是于市长打来的。
“你小子牛啊，半夜抢人家老婆，整个市里都知道了。”
“额，呵呵，于市长，我们是真爱。”
“得得得，别跟我扯你的感情，从琴岛到省城，你是拉了一道烟啊！青化厂这么关键的时候，你就不能安分点？上次要不是这事儿，青化厂不都已经解决了！”于市长训斥道。
“您说得对。”梁欢无话可说。
上一次，也是因为李曼丽，不，是因为他自己。
砸了黄氏三兄弟的渔船，给社会造成了很不好的影响，才搁置了青化厂的事儿。
于市长叹口气，道：“告诉我，你的感情问题，解决了吗？还会不会再出什么幺蛾子！”
梁欢暗道完了，怎么说啊。
“额，正在解决，我爱人已经提出离婚了。”
“快有个结局吧，我和梁书记提起你，都觉得害怕呀。最近市里倾向于卖掉青化厂，增加市里财政的同时，还能做示范，开展住房改革。我快压不住了，你来一趟，咱们谈谈，拿出一个可以说服市里的方案来。”于市长道。
“好的，您稍等，我马上去。”
挂断电话，梁欢用力揉了把脸，真是多事之秋啊！
先去找谁？
于市长？
不，得先知道李建设有没有砸邢元山，要是有，这次他不能再袒护对方了。
倒车掉头，他开往丽晶大酒店。
到了酒店，找到李妈李爸，刚好李建设也在。
“梁欢来啦，正好我们都收拾好了。”李妈笑道。
“哥。”李建设打招呼道。
“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昨天你有没有打邢元山？”梁欢急问道。
李建设一愣，看了眼母亲。
“那个疯子欠打，上曼丽那儿骂街，太缺德了。”李妈毫不在乎道。
“邢元山现在在医院，疯了！脑部有积血，能不能恢复正常还不一定！”梁欢火道。
李妈一听，手里的包袱掉落在地。
“那、那咋办？”
“哥，没别人知道吧？”李建设一挑眉，道。
“你想干什么！”梁欢横眉质问道。
“还能干什么，一了百了啊。”李建设道。
“胡闹！”
梁欢火了，道：“你以为程华能放过你吗？告诉我经过，不能有任何隐瞒，要不然我没法帮你！”
“建设，赶紧给你哥说说。”李妈急道。
李爸也急了，哆嗦着不敢插话。
李建设也感觉事情严重了，道：“昨天他骂街，我把他拖到对面胡同里打了一顿，然后把他推山坡下面去了。”
“你有没有用石头打他的头顶？”梁欢追问道。
“没有！胡同里哪来的石头，要不就是他滚下去摔的。”李建设道。
“确定？”梁欢还是不太相信。
“确定，要不然我领你去看。”李建设道。
“走。”梁欢没有丝毫犹豫，转身出了门。
李建设不屑地哼了一声，紧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