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欢能想象得到地里出现坟墓是什么景象,但出现这么多,实在是超乎了他的意料。
一亩地一个,放眼望去,好家伙,小土堆一个连一个,密密麻麻的。
于疏义这老杂毛,是够狠又够阴啊。
地不是你的,坟在这里,等开工建设的时候,这就是要挟的资本啊。
“大老板,你看看,两天的时间,多出这么些个坟来,俺们给他们讲理,说这是俺们公社的地,他们不听啊,上手就要揍。”一个老头气愤道。
梁欢点点头,暗道迁坟在农村是头等大事儿,不可能说迁就迁到这里来。这些新坟,估计十有八九都是空的。
“去看看。”梁欢说完,带头向最近的一座坟走过去。
洁神的工作人员还有社员们赶紧跟上。
来到这座坟前,梁欢围着绕了一圈儿,又蹲下来看了看坟座和青苗交接的地方。
现在入冬,麦苗被冻成了墨绿色,坟土是新的,和麦苗泾渭分明,不像是从地里开挖的。而且周围还有很多车辙,似乎是从别处运来的。
梁欢用手往里扒拉了几下,不出他所料,坟土下面还是麦苗!
是空坟无疑了。
他站起来,看了眼周围,发现这些坟的位置很缺德,都在地中间。
也就是说,社员们施肥、犁地,都要绕着这个坟堆走!
看着只是多了个小土堆,但种地的时候,这玩意儿相当碍事儿。
“干嘛呢?昂,你们瞅俺家坟干啥!”
随着呵斥声传来,从远处跑来几个壮汉,手里还都拿着铁锨之类的。
这些人跑到梁欢等众人跟前,看了眼乌央乌央的人群,着实吓一跳。
但随即他们镇定下来,毕竟对方人再多,那也是他们欺负惯了的。
“都他妈上这儿来干嘛?惊了俺们家老祖宗咋办!滚蛋,快点的。”为首的一人骂骂咧咧道。
“恁老祖宗的坟怎么跑俺们地里来了?”有社员不忿道。
“跑你地里来,是给你脸,知道不!别人求俺们,俺们还不去呢。”为首的那人道。
“哈哈哈…”那人身后的同伙咧嘴大笑起来。
“恁就是看着俺们社员好欺负!”一个妇女火道。
“对,欺负的就是你们,你们能咋地?”为首的那人阴狠道。
社员们不干了,你一言我一句的和对方争吵起来。
“好了、好了。”
梁欢让大家安静下来,道:“既然是你们祖宗埋在这里,那就死者为大,咱们先回去吧。”
虽然明知道下面是空坟,但梁欢不打算揭穿。它可以没有,但你不能挖。
挖了事儿就不一样了。
为首的那人一听,得意笑道:“对,赶紧滚蛋,敢动这坟一手指头,老子砸碎了你!”
梁欢回头冷笑一声,劝着愤怒地社员回去了。
回到农场大院儿,他找到几个年轻的社员,询问庆州当地谁最坏,谁最有名。
“那得是德哥了。”有人道。
“德哥?”梁欢一挑眉,询问起德哥的具体情况。
大家对于德哥的印象,都是从别人嘴里听说的。德哥干了什么轰动一时的大事儿,把谁谁给摆平了,等等。
除了这些,大家还都知道,德哥在庆州开了一家德泰大饭店。
梁欢点点头,让社员们先回家,自己去找德哥,看看这德哥的势力咋样。
为啥找德哥?
平坟这种事儿,牵扯风土人情,就是报警,警察来了也没法管。警察总不能支持你平坟吧?
报警的最终结果,就是协商!
梁欢不想那样,他想将这些出现的新坟,直接给平了。
处理这种事儿,最好是混子干。干了没啥影响,下手还黑。
所谓以毒攻毒是也。
上了车,直奔市里,打听到德泰大酒店的位置后,梁欢就去了。
德泰大酒店,在庆州的市郊,很好找。门脸在当下,装修得相当气派。
下了车,梁欢看了眼德泰大酒店,暗道要真是德哥开的,那还真有点势力。
进了酒店,服务员上前来询问:“先生,包间还是随便吃点?”
“你们老板是德哥?”梁欢问道。
“是。”服务员撇嘴一笑,很是自豪。
“告诉你们老板一声,我想见见他。”梁欢道。
服务员打量了眼梁欢,又看了眼外面的皇冠,道:“对不起,我们老板不见外人。”
“你通知一下,好事儿。”
“不行。您还有什么事儿,没有请回吧。”服务员道。
梁欢一听,眉头紧皱,看了眼富丽堂皇的大堂,道:“行,既然你不去,那我就吃饭……”
“您包房还是大厅?”
“大厅。”
梁欢说完,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来。
“先生,这是我们的菜单。”服务员递上菜单道。
梁欢看了眼,撇嘴嗤笑道:“你们德泰大酒店的菜,就这么寒酸吗?”
服务员一听不乐意了,道:“先生,您说话可注意点。我们德泰大酒店可是庆州最好的饭店。山珍海味,只要你能说的出来的,我们就能做。”
梁欢笑了,道:“那敢情好啊。你记好了,我要两盅极品官燕,一个佛跳墙,再来个开水白菜、炸黄河刀鱼,嗯,先这些,去吧。”
服务员听后懵了,这点的什么玩意儿?开水白菜有什么吃的?黄河刀鱼他倒是听过,但那玩意儿可贵着呢,有价无市。
黄河刀鱼,就是淡水带鱼,这玩意儿二十一世纪快灭绝了。
佛跳墙?
这是菜?
“怎么,不吹了?堂堂德泰大酒店,连这点菜都做不出来?我还没往高处点呢。”梁欢笑道。
服务员不服气,道:“谁说做不出来了,就怕到时候,您付不起那个钱。”
梁欢冷笑一声,从包里拿出两万块钱拍在桌子上,道:“这些钱应该足够了,去做吧。做不出来,那可就得换个说法了。”
两万呐。
这年头,一百一张的都少见,别说两大捆了。
当梁欢把钱拍在桌子上,大厅里的人纷纷看过来。
服务员打了个哆嗦,他知道今天碰上岔口了,赶紧跑去找领导汇报。
烟气缭绕的包间里,一个肥头大耳,满脸横肉的男人正在打麻将。
他听完经理的报告,不屑一笑,道:“妈地,敢上我这里撒野,活腻歪了吧。走,我看看谁这么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