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欢眼角出现遏制不住的笑意,十二烷基苯磺酸钠,就是阴离子表面活性剂,它是粉状的。一直以来,都是进口的,价格相当贵,而且都掌握在富盛商贸集团的手中。
十二烷基苯磺酸钠,主要应用于牙膏、洗衣粉、刷牙洗衣服时为什么会起泡,就是它的作用。
关键是,八七年的当下,还没有一种洗衣粉上市!!!
由于富生商贸的垄断,梁欢迟迟没有推进洗衣粉的生产,因为价格太高了。没想到,它竟然已经国产了,而自己还不知道!
“哈哈哈,你好、你好。”梁欢笑得牙龈都露出来了,双手由于太激动,跟狗爪子一样伸过去。
那中年人吓一跳,道:“你想干嘛?我们振荣化工可没惹你。”
看来当面跟人干架是不好,把这老伙计给吓得。
“正式介绍一下,我是洁神公司的总经理,梁欢。”梁欢拿出名片,双手递了过去。
“你好。”中年人立刻起身,交换了自己的名片。
“洁神日化?”中年人看了眼名片,道:“贵公司也做牙膏吗?”
“坐下说。”梁欢跟遇见亲人一样,按住对方肩膀坐下来,道:“牙膏我还没上,但我更想做的是洗衣粉。我们洁神公司现在主打透明皂、洗洁精。但现在快入冬了,肥皂的去污效果,远不及洗衣粉。而十二烷基苯磺酸钠都掌握在代理商手里,价格下不来。”
“明白了、明白了。”中年人立刻点头,跟梁欢握手,激动道:“战友啊,我终于找到你了。”
“哈哈哈哈,谁说不是呢。”
参加团拜会,生了一肚子气,碰上这家伙,一切都值了!
“老哥,怎么称呼?”梁欢问道。
“你没看我名片?”中年人反问道。
“对不起,对不起。”梁欢顿感失礼,拿起名片看了眼。
振荣化工总经理,任长野。
“任总!”
“梁总!”
二人重新握手,就跟成功会师一样。
“咱们振荣化工什么时候成立的,我怎么不知道?”梁欢道。
“上半年就成立了。梁总,六月的时候在特区举办了一次化工的展会,你没参加?”
梁欢寻思了一下,道:“六月份,我算算哈,那个时候我洁神可能刚成立。”
任长野惊了,道:“贵公司成立到现在还没四个月啊?”
“昂。”
“连四个月都没有,你就敢跟燕舞的陈总叫板?”
“昂,没事喊两下,这广告多好,都知道我洁神了。嘿嘿。”
“你厉害。”任长野服了。
“对了,下次化工展会什么时候?”梁欢激动道。
“明年,香江那边也有客商参加,国内新上了一批化工企业,都在寻找合作伙伴呢。哎,对了,刘总去哪儿了?”任长野抬头看向人群道。
“刘总?刘总是做什么的?”梁欢问道。
“元明粉。”
“哈哈哈哈……”梁欢一听,直接乐崩了。
元明粉,钠的一种,主要用于印染厂上色漂染用的。它的其他作用是洗衣粉的填充剂,可以使衣物在洗得时候,达到固色,不脱色的效果。举个简单的例子,在洗衣服的时候,加入适量的盐,你会发现颜色深的衣服,不容易褪色。
“你、你疯了吧?”任长野吓一跳,埋怨道。
“不好意思,主要是太意外了。”
梁欢压住喷薄而出的笑意,心说这回来的值啊,洗衣粉的两种主料都有了。
“刘总这生意好啊,没有原料成本,一本万利。”梁欢道。
任长野听后笑了,道:“梁总,行家啊。”
元明粉,其实就是古井盐的一种,它的生产过程跟海边的盐池差不多。把地底的老盐水抽上来,暴晒之后结晶,最后成白色的粉末状,跟盐几乎一模一样,就是分子式不同。也由此,梁欢说刘总的买卖是一本万利,没有本钱。
“我和刘总在这里逛了一圈儿啊,人家一听说我们是做化工的,没几个愿搭理的,唉,别提多郁闷了。”任长野道。
“碰上我就好了嘛!”
当下,洗衣粉还没有国产化,能用到十二烷基苯磺酸钠的,也就是牙膏厂和他的洁神了。可以想象,任长野的销路能有多窄。
“任总,谈谈你们十二烷的价格。”梁欢道。
“三百二一吨。”任长野说完,看向梁欢的脸色。
梁欢一听,不贵啊,比富生商贸便宜多了。但他没说话,他在寻思这价格一定还能降。
“梁总,如果能建立长期合作关系的话,三百一吨!”任长野生怕失去梁欢这个客户,伸出三个手指道。
梁欢点点头,道:“二百九!等我上了洗衣粉,一吨再给我便宜五块!”
任长野犹豫了下,使劲点头道:“行!”
“刘总呢,他元明粉什么价,今儿直接定了。”梁欢开心道。
“这得问老刘。对了,梁总,你有洗衣粉的配方?那玩意儿可不好做,很多大老板想干,都没弄出来。”
“安啦,我是谁?我是洁神的总经理,未来三十五年的日化技术全在我手里!”梁欢兴奋地晃动着拳头道。
“呵呵……”任长野嘴角抽了一下,他不太相信眼前这个刚褪去绒毛的孩子。
“对了,任总,你们是国企还是私企?”梁欢问道。
“国企啊,怎么了?”
“没事,国企就好。”梁欢又笑了,笑得很是令人发毛。
国企嘛,不是自己的钱,搞搞关系,赊个一年半载的账没啥问题。
“各位尊敬的来宾,团拜会即将开始,请进入主会场入席。”
梁欢还想问点关键的,就听见现场的工作人员喊话了。
“走吧,咱们进去找刘总。说不定,他已经进去了。”梁欢起身道。
“你干啥去?”任总问道。
“不开始了吗?当然是进去了。”
“坐下吧。咱们的席位就在这里,里面主会场都是用来接待贵宾级别的。比如被你骂的燕舞、白塔实业、江北烟草那些。咱们搞化工的,不入流,根本不入流!”任长野摆着手,很是无奈道。
“正好,我还不想进去应酬呢。任总,咱们就在这里长谈。”梁欢立马坐了下来。
“行啊。”任长野高兴道。
“哟,大名鼎鼎的梁总连主会场都进不了?”陈光耀跟随着人群往主会场走,调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