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什么味道?好苦!
梁欢砸吧着嘴睁开眼,一股刺鼻的味道冲到了鼻腔里。眼前是一个陌生的房间,发黄的窗帘,陈旧的家具,到处透着他小时候那个年代的气息。
这是哪儿?
梁欢有些懵,他努力回忆着上一秒发生的事。
“阿欢,把药吃了。”
上一秒,他躺在床上,女朋友秦蓓蓓为他端来了药,他喝了之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大郎,该吃药了…
另一个声音在他脑袋里回响,他顿时冷汗淋漓。他是一家上市日化公司的董事长,未婚。而他的好哥们刘军和他的女朋友秦蓓蓓勾搭成奸,密谋夺取他公司的股份。他发现之后找对方理论,却被打伤了,秦蓓蓓跪在他床前表示会和刘军一刀两断,然后端来了药。
我死了!?
想到这里,梁欢大吃一惊,猛地从床上坐起来,低头一看,胸前的白衬衫上有一片绿色的呕吐物,那刺鼻的味道就是从这里散发出来的。
农药?
梁欢闻到了这个味道。
突然,无数记忆的碎片犹如开闸的洪水汹涌而来,在他眼前组成一道道转动的光幕。
这一世的主人跟他同名,但不同命运,而且只有小学文化,农村人,娶了一个城里的姑娘为妻,还有一个洋气的名字,艾米雪。两人是自由恋爱结婚,按理来说,一切都应该非常美满才对。但当甜蜜过去,两人的矛盾变得越来越大。
梁欢是农村人,而且是农村户口,没有学历,这样的情况在八零年代是找不到任何工作的。而他的老婆艾米雪就不同了,城市户口,独生女,前年接了父亲的班,端上了铁饭碗,夫妻二人的矛盾就显现出来。
没工作,整日靠老婆养活,天长日久,艾米雪的不满愈发的明显。尤其是许大脑袋把艾米雪提升成了秘书,见了不少的大世面后,夫妻二人之间积压的矛盾终于爆发了。
许大脑袋,青化厂的厂长,国营单位,大名叫许文茂,快五十的人,有一个锃亮的脑门,厂子里上上下下都知道他是个好色之徒。他把艾米雪提拔成秘书,想干什么不言而喻。
这一世的梁欢非常爱艾米雪,爱得有些卑微。任凭他如何哀求,艾米雪也不听,只回复他一句话,我辞职了你养我啊。
昨夜,梁欢又为这件事和艾米雪争吵了,艾米雪气得一夜未归,临走留下俩字,离婚!
对于一个深爱老婆的人来说,离婚两个字就是一粒子弹,它穿透了梁欢的心脏,他绝望了,于是他选择了喝农药自杀。然后非常诡异的,正在喝毒药的梁欢复生在了他的身上。
我穿越了?!
梁欢大吃一惊,转头便看见了床头柜上,那个歪倒的农药瓶。
不,这不是真的,这一定是在做梦!我要回去,要阻止秦蓓蓓和刘军那对狗男女侵吞自己的公司!
啪、啪!
梁欢用力打了自己两个耳光。
眼前乱冒金星,热辣的疼痛感清晰的传达到脑海。
不管用。
就在这时,门响了,高跟鞋的声音由远及近。卧室的门被推开,一个身穿高档连衣裙,身材窈窕,画着精致妆容,二十三四岁的女人推门而入。
梁欢抬头看去,禁不住眼前一亮,这就是他的老婆,艾米雪。
人如其名,一米七左右的身高,留着一头瀑布般的长发,肌肤胜雪。在窗口阳光的照耀下,犹如女神降临一般。
这个年代的女性,没有网红脸,更多的是自然美,这种美任何男人看了也会心动。只不过,艾米雪美丽的脸庞上,呈现出来的却是一副冷嘲热讽的表情。
“哟,您这是自杀下不去手,在逼自己啊?”艾米雪看了眼床头柜上歪倒的农药瓶,讥讽道。
一股愤怒冲了上来,梁欢知道,这是跟随记忆而来的情绪,不是他的。他压下这股愤怒的情绪,平静之后,说了声:“你好,我是…”
“呵呵,想求和了吗?那就离婚协议上签字,房子归你,你给我自由。”艾米雪从包包里掏出一份协议扔在了地上。
梁欢看了眼地上的文件没有动,他的身体里仿佛传来另一个人的怒吼声。
“怎么,不愿意?你一个农村人,能在城里安家已经是祖坟冒烟了,你还想要求什么?等我们离了婚,你再找个跟你般配的农村姑娘不就得了。”
“我觉得,你这样不好,容颜迟早会老去,你什么也得不到…”
纵横商场几十年,像艾米雪这样的傻姑娘他见得太多了,这句话,是他发自肺腑的,不代表死去的梁欢,而是自己。
“你什么意思?老娘行得正坐得端,没做过任何出格的事!”艾米雪听后当即怒了,俏脸森寒的骂道。
梁欢无奈点点头,迷途之人,劝也没用。
“我给你一星期考虑,你要不离婚,我就让两个表哥来,把你揍出去,到时候你连房子也没有。自己好好想想吧!”艾米雪转身就要走。
“等等…”
梁欢刚穿越而来,还有许多问题想问。
艾米雪停下了脚步,转身露出轻蔑的笑,道:“我知道了,离开我没钱吃饭了吧?喏。”
说完,她从包里拿出几枚硬币扔了下来。
硬币落地的声音还在回响,艾米雪的高跟鞋声却早已消失在了房间内。
这叫什么事儿啊。
梁欢皱眉摇头,他叹了口气,看了眼桌上的农药,既然是喝药穿越而来,那就再喝一回,搞不好就能穿回去。于是,他拿起来农药瓶举起来,准备一口喝下去。
“梁欢,你干什么?!”
一个身影出现在门口,当梁欢转头去看的时候,那个身影已经冲到他的面前,一把打掉他手里的农药瓶,用袖子擦拭着他的嘴角。
这是…
李曼丽?
记忆跟随而来。梁欢认出了这正是对门的李曼丽,男人是轧钢厂的工人,前些年遇到了事故死了,有一个女儿,现在靠钢厂的救济金活着。
“男子汉大丈夫,何患无妻,至于吗?”李曼丽急切道。
额…
梁欢想解释自己不是寻死,但发现根本没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