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冬天本就很冷，放了寒假以后路上更是没什么人。只是还有几天就要过年了，路上人也多了起来。地铁里很拥挤，特别是到中转站的地方，何岁岁只觉得要被挤扁了。这几天春运呢，A市算是除了京城以外国内最大的都市了，来这里打工的外地人格外多，也难免春运时趁着有几天假都赶着回去，弄得地铁里转运站人头攒动，水泄不通。
等他们一走，这座城市就空荡荡的了。
这几年何岁岁过年都是跟舅舅一家在一起的。舅妈王庆莲总是要求许睿带上徐双去她娘家那边过年。许睿的父母早就去世了，A市这边也没什么亲人，留在这里无非是跟生意上有合作的老板们一起吃个饭。而王庆莲大年三十晚带着许双回娘家过年也成了习惯，留在A市的，就剩下了许睿和何岁岁。
不过今年，妈妈回来了，还有蒋菲菲阿姨和蒋心蕾。说真的，何岁岁是挺想把她们当做自己的亲人的。平日里何岁岁不喜欢多交朋友，也不喜欢搞团建，就是和蒋心蕾李雪晴走得近。还有……段年。
“岁岁，快到站了，小心脚下。”许雅温柔的声音传入耳朵里。
地铁摇摇晃晃，快要停了。何岁岁抓紧了把手。在春运期间，坐地铁没座位也不是件罕见的事。何况这是A市，平日里早高峰晚高峰能挤上地铁也算是不错的了。
门一开蜂拥的人群纷纷往外挤。到了市中心了。这里有A市最大的商场，售卖百货，种类齐全。
“岁岁，跟紧了，别挤丢了。”许雅不忘回头叮嘱一句。
自己这么大了，丢了也能找到家的好吗。
何岁岁没说什么，紧紧跟在妈妈身后。
其实也挺怕走丢的。
这边商场确实大，顶得上家门口的几个商业地区那么大。
其实何岁岁挺纳闷的，何贸商业大厦明明离家不远，干嘛不去那里。来到这里才发现，这边更适合中老年人逛街，东西应有尽有，还能还价。
许雅先带何岁岁进了一家服装店。
这算是市中心这个商业街里为数不多的适合青年逛的店了。
“岁岁，你看这件羽绒服好不好看？”许雅双手拎起一件大红色长款羽绒服，对着何岁岁比划比划。
上次在和贸大厦里才和李雪晴买的米黄色毛呢短裙，正好配上自己的米黄色短款休闲羽绒服。不过何岁岁觉得那个实在是太时髦了，不太适合身为学生的自己穿，一直放在衣柜里面没拿出来过。好像好没洗过，只是在那家店里匆匆试过，刚换下来就看到了蒋心蕾来电告诉自己蒋菲菲醒来的好消息。
许雅似乎察觉到了何岁岁的意思。
“之前买的那是之前的，这是妈妈回国以来陪你过的第一个新年，新年当然要买新衣服。”许雅心想着当时一听哥哥许睿出了车祸，二话不说立马辞，毅然回到国内，甚至连件新加坡的礼物都没给女儿带的，回来以后也没买什么给她，趁着新年，正好给全身上下都换上新衣服。
何岁岁有点不太愿意穿。虽然天天校服套在身上妥妥的高中生形象，但是穿的这么红红火火的她竟然有点不太愿意了。这羽绒服看着上下一样粗，大红色却十分显老气，帽子上一圈毛茸茸的领子更是让人一言难尽。反正就是不太想穿。
“这个……呃……”何岁岁还在想着怎么组织语言又不那么伤人的告诉她。
“不好看吗？”许雅的手顿了顿，有点不知所措。是自己两年半缺乏陪伴，以至于都不知道何岁岁喜欢什么样的了吗？许雅下意识看了看自己挑的羽绒服。好像只是自己喜欢这样的，却凭着直觉拿出来以为女儿也会喜欢。
看见妈妈的神色有些不太对劲，何岁岁连忙打着圆场道：“妈，那边那么多羽绒服，你给我多看几件呗，正好我等会一块去试试。”
一听何岁岁这么说，那张阴郁的脸上总算是拨开了雨雾。许雅把手上那件挂了回去，直接走到别的地方去挑挑看，还不忘叫了个服务员跟着。
“叮－－”何岁岁的手机响了一声，屏幕亮了起来。
是段年发来的消息。
他找我有什么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