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孙德胜一声令下,独立团骑兵连的战士们纷纷拔出早已打磨得锋利雪亮的骑兵刀,半举在胸前,高昂挺立的头颅,代表着他们对国家,对民族,对身为华夏军人,身为八路军骑兵荣誉的义无反顾。
这天,风很急。
风中,只有战马打着响鼻的声音在旷野中飘荡。
见此情景,追击独立团骑兵连的日军第四旅团黑岛骑兵联队的鬼子骑兵们也勒停了战马,放下骑兵枪,转而举起了骑兵刀,静静的等待决战冲锋的命令。
这似乎是近代各国骑兵之间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在骑兵交战过程中一旦某一方选择亮出马刀准备马背上的白刃战,另一方必然也会举起马刀迎战,而不会趁此机会用骑兵枪等热武器将对方射杀于马背上。
这种默契,大概就是一支骑兵部队最看重的荣誉吧!
日军第四旅团黑岛骑兵联队的指挥官黑岛拓野,出生于一个传统的倭寇武士世家,有着和绝大部分鬼子军官一样的傲慢和嚣张,就差把不可一世四个字写在麻子脸上了。
但对于眼前这支八路军的小股骑兵部队,习惯了傲慢的黑岛拓野却是罕见的流露出了欣赏的神色。
因为,这支小股骑兵部队原本都已经冲破了扫荡日伪军的包围圈,完全可以趁着日伪军的第二道包围圈合拢之前跳出重围,奔向大山逃出生天的。
但他们偏偏为了救另外一股被日军包围的小股八路军步兵而义无反顾的又重新折回战场,与黑岛骑兵联队厮杀,以协助那一小股步兵冲出骑兵联队的包围圈。
最终的结果就是,那一伙八路军步兵顺利突围,而这支八路军骑兵却被黑岛骑兵联队死死咬住,不得不在弹药耗尽之后,选择举起马刀与黑岛骑兵联队进行马背上的白刃战。
所以,黑岛拓野对这支八路军骑兵部队的指挥官有欣赏,但也仅仅只是欣赏而已。
有勇无谋!
为了区区几个步兵,居然葬送掉一支骑兵部队,这样的骑兵指挥官如果黑岛骑兵联队阵中,那肯定不是一个合格的指挥官。
只不过,如果让黑岛拓野知道骑兵连掩护撤退的那一小股步兵会是他苦苦找寻的八路军独立团团部一行的话,恐怕他就会收回心中对独立团骑兵连的评价。
没错,孙德胜本来都已经率领骑兵连冲出了鬼子的第一道包围圈的,可手下的战士告诉他团长和政委他们还没冲出来呢,孙德胜甚至都没有迟疑一秒钟,当即就率领骑兵连重新杀回了鬼子的包围圈,好一番厮杀追逐。
最终以骑兵连被包围的代价,换得了团长李云龙,政委赵刚和团部一行同志们的成功突围。
很快,独立团骑兵连和日军黑岛骑兵联队都已经列阵完毕。
骑在一匹大黑马背上的孙德胜高举手中的那把从中原大战时他就一直使用的骑兵刀,刀锋指向三百米开外的鬼子骑兵阵中,用沙哑的嗓子发出了低沉的怒吼:
“骑兵连,进攻!”
同一时间,骑在一匹东洋大白马背上的日军大佐黑岛拓野也拔出了自己的佩刀,那是一把镶嵌着宝石的菊花军刀。
黑岛拓野刀锋所指,正是独立团骑兵连所在的位置。
“杀鸡给给!(进攻)”
蹬蹬蹬,蹬蹬蹬!
蹬蹬蹬,蹬蹬蹬!
顷刻间,上千匹战马在马背上主人的催促命令下扬起四蹄疯狂的敲打着地面,马蹄声震耳欲聋,荒凉的黄土地也被震得微微发抖。
马背上的骑兵战士们一只手高举骑兵刀,一只手紧紧的攥着缰绳,双脚不断的磕打马腹,拼命压榨战马的潜力,保持冲锋队形向敌军全速冲锋。
轰!
高速冲锋中的两支骑兵部队,犹如两道高速移动的洪峰,最终在黄土高原荒凉的旷野中毫无意外的碰撞到一起。
两军短兵相接的一刹那,战士们的喊杀声,锵锵锵的金属碰撞声,还有战马悲鸣的声音交织着响成一片。
“杀啊!”
“板载!”
锵锵锵,锵锵锵!
嗯哼哼,嗯哼哼!
交战中,孙德胜迎头撞上的是一名鬼子骑兵的军曹,一个留着一撮卫生胡的家伙,孙德胜只一刀,就劈断了这名鬼子军曹手中的骑兵刀。
在战马全速冲刺的惯性下,孙德胜手中的马刀顺着这名鬼子军曹的胸膛直接撩到头上,直到把鬼子军曹的军帽也一刀分成两半二人才算脱离接触。
这名鬼子军曹至死都没有想明白,为何自己手中的骑兵刀竟然会像纸糊的一样被迎面对上的这名八路军骑兵一刀就劈断了。
要知道,这名鬼子军曹手上的骑兵刀可是日寇骑兵的制式装备啊,是由三菱钢铁厂以精钢锻造而成,在以往的骑兵对战那种那都是无往不利的收割利器。
今天,却成了废铁一块?
他又哪里知道,孙德胜手上这把骑兵刀可是当年石有三赠给他的宝刀,完全是铁匠一锤子一锤子的敲打出来的,可比钢铁厂生产骑兵刀的磨具冲压出来的批量产品要坚韧锋利得多了。
其余冲锋中的双方骑兵战士,在冲锋中皆是利用战马的冲刺速度平举骑兵刀迎战,一刀劈出,绝不回头。
双方第一轮的较量,互有伤亡。
但对于总兵力过千的黑岛骑兵联队来说,这点伤亡代价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而孙德胜的身边,还骑在马背上的独立团骑兵连战士却少了一多半。
此时,经过一轮冲锋对战之后,骑兵连和黑岛骑兵联队之间互换了位置,再度调转各自的马头,又让彼此正面对上。
孙德胜扭头看了看身边还剩下的四十来名骑兵连战士,每个人的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伤,鲜血染红了他们身上的粗布军装。
但没有一个战士的眼神中流露出胆怯和害怕,只有视死如归的决绝。
孙德胜再一次举起骑兵刀,沙哑的嗓子怒吼着:
“骑兵连,进攻!”
另一边,黑岛拓野同样用他那支带着白手套的手举起菊花军刀,咆哮着:
“杀鸡给给(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