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钱点头：“怎么了，你认识他？”
沈鸢翻短簿的手变得快了，“表演节目？是三少爷安排的吗？”
张钱道：“应该是的。”
虽然今日发生了很多事，但是沈鸢依然没有忘记她与萧音律的私仇。真相已经浮出水面，萧音律并非幕后黑手，可，一切皆因她而起，她到底是有教训风铃和沈鸢的心，沈鸢不会这么轻易就放过她……
萧行云做了那么多准备，兵器大概率是到手了。无论他要造反或是要做什么，沈鸢必须和他撇清关系，只要把唯一和她有关的账本调查清楚，之后就离他越远越好，不要再有任何瓜葛。
看他的意思，并不想把她留在身边，这一点很好，让她有了逃脱的可能。
但他还是讲义气的，没有想着不管她，还打算给她寻一门亲事，可她并不想领这个情，她也没有要求他一定要这么做，所以这算不得萧行云对她的好，她没有必要因为这个人情就对他妹妹留情。
毕竟，风铃和她的弟弟妹妹们因此受到的伤害是实打实的，她萧音律不把人当人看，就别想在这件事里将自己无辜地摘除。
欠的东西，迟早都是要还的。
萧音律做的事，她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围场狩猎在张钱的张罗下结束了，萧行云没有出现，沈鸢不知道洞中的情况如何，但是看张钱的神色，应该不会太糟。她作为后勤人员，与府中下人一同回了相府。
偏院外的凉亭中。
“明日，给你们小姐用这款香，”沈鸢看着杏仁，“明白了？”
杏仁赶忙点头，明白是完全不明白，但是照做她还是会的。
沈鸢上次去逢源茶铺用的就是这款香，别人闻不出来，宋三香那狗鼻子可是相当灵敏的。
“对了，道歉信函送到他手里了吧？”
“送到了，送到了。”
沈鸢勾唇一笑，“他怎么说？”
“他看起来很高兴，还很兴奋，一个劲地感叹，说那日他有眼不识泰山，没能认出那个仙女是相府中的小姐，都是他的错，说姑娘您踢了他一脚，实属应该，该道歉的是他，不是您……”杏仁一五一十地复述，一个字都不敢漏掉。
“他倒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沈鸢想了想明天的场景，又想了想唐见春总是笑嘻嘻的模样，她觉得唐见春应该笑不出来了。
就算他不喜欢萧音律，可，看着自己的女人和别人莺莺燕燕，多多少少心里是不舒服的吧？不过，这不是重要的，唐见春不是她要报复的主要对象，让宋元参和萧音律两人颜面、斯文扫地才是她的主要目的。
夜更深了，她在床榻上翻来覆去，有些睡不着。
她坐起来，忽然看见窗前有个鬼鬼祟祟的人影晃来晃去，她都不用猜就知道是谁，她没好气地打开门。
萧顺在屋外探头探脑。
他看见门开了，仿佛自己家似的，二话不说就进来了，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凳子，妥帖地坐好了。
“萧四少爷，有何贵干？”沈鸢耷拉着眼皮看他。
“沈鸢，我给你说，今日我和周小姐在三院的那块空地烤玉米烤了一下午加一晚上，我觉得……”
“等等？”沈鸢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合着我在逃命的时候，你在和佳人吃玉米潇洒呢？”
萧顺后知后觉，“逃命？你怎么了？”
沈鸢摆摆手，“天塌了有高个顶住，咱们这些矮子就别瞎操心了，继续说你俩，我半道上听说周长贤来萧府抓人了，是抓你不？”
萧顺原本想掩饰，后来发现掩饰也没用，只好点头。
沈鸢也给自己找了个凳子，“看来发展得不错，这么晚了找我是……炫耀？”
“不是，”萧顺低头看着地面，“我马上要娶她了，看起来，她似乎也没那么排斥我种地，可我为什么感觉不到开心呢？”
沈鸢挤了挤右眼，脸上的肌肉抽了一下，她无语道：“看起来挺有戏的啊，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你不喜欢她？”
萧顺沉思了一番，终于还是开口了：“你比我大一点，虽然大不了多少，但感觉你有时候挺靠谱的，你说的话，我能信，你来说说，喜欢是什么感觉？”
沈鸢这下沉默了。
喜欢是什么感觉呢？她前世只喜欢过一个人，那便是赵轻策，她对他的感觉，说起来很奇怪。
“有些同情，有些愧疚，有些小心翼翼，有些尽职尽责……”沈鸢边回忆边总结。
萧顺不相信地盯着她，“这是什么奇怪的感觉？”
“就是很奇怪的啊，你不信你去问别人！”沈鸢瞪了他一眼，“叫花子要饭还嫌饭馊……”
“你！”
萧顺鼓着嘴不说话了。
沈鸢看着他，想到了他姐姐萧音律夜深人静搞偷情，又想到了他哥哥青天白日抢兵器，这孩子在这样的环境下成长也是不容易，念及此，她同情道：“行了，你也不容易，明天围炉煮茶，你作为主人公还要大秀一场呢，要不早点回去休息？”
萧顺气呼呼地别过头，嘴里嘟囔着：“沈鸢，你不够义气，你有事瞒我。”
沈鸢心头一跳，瞒什么？我瞒了他什么？由于实在是瞒了太多事，她心虚至极。
莫非他知道了她明天打算教训萧音律的事了？他不该知道啊！他都知道了，那还得了，那不得全府都知道了，得赶紧问清楚。
“我瞒你什么了？”
“哼！你还不说，想炸我？”萧顺一下子从座位上站起来，“既然这样，那我们的交情到此结束，你以后别再找我借钱！”
说着，萧顺就要走，沈鸢一听急了，她往后还有很多地方要用到钱呢，最近得罪了萧行云，恢复月供的事没了着落，她赶忙拉住他的手，“别啊，我的小金主，我说，我说就是了。”
月色如水，沈鸢说得萧顺大眼瞪小眼，半桶冰水由头上直往下掉。
“你是说，与五姐姐偷情的人叫宋元参？”萧顺眼睛瞪得像铜铃。
“嘘，小点声，”沈鸢谨慎地环顾四周，“你可别说出去啊，这个宋元参，明日要来府中表演的，可别出什么意外！”
萧顺越想越惊恐，“我原本以为你只是瞒着我找段大人要了几两金子，没想到，你竟然瞒了我这么大一件事！沈鸢，你！”
“可别说出去啊，尤其对你三哥，一句话都不能透露哦。”沈鸢看着萧顺的眼睛，眸中意味不明。
萧顺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他问：“你明日不会要做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