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乌云密布,惊雷滚滚,压抑的空气在相府里游荡。
巨大的惊呼声从前院涌来,丫头婆子们仓皇聚拢一屋,齐齐尖叫。
浓烈的诧异冲天而起,惊奇的叫声抨击天迹。
“她怎么衣衫不整地......睡在庞主管的房里!”
“成何体统啊!伤风败俗!”
张钱急急忙忙地从主院赶来,他脚步匆忙,手搭在小厮的手上。
“请大夫人了吗?”
“请了请了,此事牵连较大,已经通知了各个院中的丫头婆子。”
“沈鸢!”
张钱推开门,门口是掉落一地的衣裳,再往里一看,险些昏过去。
窗外照进的月光洒在床上,鼓鼓囊囊的被褥中,那一头反射着月光的黑丝美得让人惊悚。
他捂住嘴,正要转身阻止身后的男人们进来,却在下一刻愣住了。
一身墨绿衣袍的大夫人,正脸色阴沉地站在门边。
“滚出去!”
沈鸢半支起身,望着一步一步走近的大夫人。
张钱面色难堪,偷偷递给沈鸢一件外袍。
沈鸢茫然地看着他,他却一个劲地使眼色。
“小姑奶奶,能不能干点人事?(os)”
不足半柱香的功夫,院中已经黑压压地站了一大片人。
张钱命两小厮松松垮垮地押着沈鸢。
沈鸢抬头,大夫人坐于步辇之上,嘴脸刻薄的大丫鬟侧立。
“你这贱婢,给我跪下。”大丫鬟吼道。
沈鸢不紧不慢地跪下:“奴婢兢兢业业为府邸,不知为何挨骂?”
大丫鬟冷冷地瞪了沈鸢一眼,厉声训斥道:“好大的胆子!敢这么和我说话,莫非是不把大夫人放在眼里?”
大夫人年纪稍长,秀发盘成一个白云髻,耳侧墨绿色的珠子与外袍交相呼应,更显家主风范。
她处事颇有手腕,这些年主持家事,什么样的丫头都见过,只打量了沈鸢几眼,心中便有了谱。
“迎春,退下吧。”
猝不及防。
又打了一道惊天地的闷雷,风刮得犀利,却未见下雨。
沈鸢也如这天公一般,一点动静都无。
“还不招?莫非是没见过我们相府的家法,不见棺材不落泪?”
迎春正要大骂,大夫人朝她摆了摆手,那声痛骂在她的上下唇之间迷茫地转了转,最后被生生咽了下去。
“把人押上来!”迎春道。
不多时,翠儿被人押了上来。
还没迈出步,就没骨头似的趴在地上大哭。
“求求大夫人放过阿鸢吧!这件事不能全怪阿鸢啊!”
她一面从袖中拿出手帕来擦泪,一面求情。
迎春没耐心地看她:“怪她什么,你别东拉西扯,说全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