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溶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沈清秋发疯。
脸上没有露出半点不悦，毕竟从前更疯的她也不是没见过，今日这般疯闹委实算不上什么。
等沈清秋那张抹满了脂粉扭曲到极致的脸终于平静下来，沈清溶才漫不经心地开口。
“你也不必装了，不过是受点皮外伤，这般大吵大闹，实在失仪。府里下人还不知怎么传你这个新来的姨娘。难不成在这许府你也不想继续待下去了？”
沈清溶绕过地上摔成四分五裂的茶具，一步步朝床榻上的沈清秋走去。
沈清秋咬着牙关，双手几乎要将身下的床单扯出破洞来，一双眼充斥着血丝，恶狠狠地瞪向沈清溶。
“不用你在这里假好心！如果不是你，我根本不会嫁给姓许的那个糟老头子！”
“是吗？那夜宴当晚，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人是谁？”
“你——”
沈清秋噎了一下。
她不知该如何接话，她身边的两个婢女忍不住出声。
“那也是三小姐作为太子妃，不曾为大小姐伸出援手。若非三小姐自私自利，大小姐也不会嫁过来给人做姨娘！”
还不等沈清溶开口，已经有一道身影如鬼魅一般飞快地来到了那两个婢女身旁。
她们都来不及反应，脸颊上便各挨了一个巴掌。
那巴掌出手狠绝，她们脚底一个踉跄，脸上皆是不可置信。
沈清溶亦是眼皮一跳。
没想到明秋会这么果断，直接上去甩了人俩巴掌，她暗叹不愧是东宫训练出来的，这执行力实在是强。
果然东宫不养闲人。
而明秋面无表情地看着地上那两名婢女，语气冰冷不善。
“太子妃面前胆敢放肆？再胡言乱语，便撕烂你们的嘴！”
那两名婢女面露惊恐，捂着自己通红的半边脸，哆哆嗦嗦的，敢怒不敢言，生怕再说两句就会被明秋撕烂嘴巴。
“明秋。”
沈清溶喊了一声，明秋转过来同她对视了一眼，明白了她的意思，徒手将两个婢女拎到了外室。
沈清溶嘴角一抽。
很快，里屋便只剩沈清溶和沈清秋二人。
沈清秋依旧死死瞪着沈清溶，那副模样似是要将沈清溶生吞活剥。
“如今只有你我二人，你也不必装柔弱。”
沈清溶一边说着，一边走到床边，将沈清秋身上盖着的被褥掀开。
如墨雲所说，她的确被咬掉了两块肉，都在腿上，鲜血将被褥染红，只是这点伤势实在不算什么。
至少在沈清溶眼中，可比她曾经遭受过的痛苦要轻多了。
沈清秋抬手去推沈清溶。
“滚远点！”
沈清溶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使了些劲，那纤细的手腕登时便充盈了血。
沈清秋从小养尊处优，哪里吃得住这样的痛，喊出声：“松开！疼疼疼！”
沈清溶又怎会依着她？冷笑了一声：“自作孽，疼也得受着。”
“沈清溶！我是你的长姐！你怎么敢这么对我？”
事到如今，沈清秋还是要拿出从前那副高高在上的架子。
沈清溶步步紧逼：“那又如何？”
说着，她缓缓弯下腰，一双眼里满是凶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