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驿站,裴宴都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哪句话说错了,沈清溶虽然没有明说,但她那明显疏远的态度让裴宴知道问题定然出在他身上。
沈清溶躬身告退,以身体不适为由进屋歇着了。
裴宴看着房门在自己面前合上,沉下脸看向几步开外的乘风。
乘风眼皮一跳。
“殿、殿下可是有何吩咐?”
裴宴阴冷的目光在乘风身上停留了几许。
乘风浑身寒毛都立起来,不安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着,除了有些血腥以外,并无其他问题,难不成是因为这身血吗?
乘风忙道:“属下这便去换衣裳。”
裴宴终于开口:“孤都说了要为她做主,为何她反而不高兴?”
乘风这才听明白裴宴的意思,原来不是因为他,而是因为屋里的太子妃。
可惜感情上的事,乘风也是不得而知,但还是硬着头皮为裴宴出谋划策。
“殿下,太子妃从小在沈府长大,不曾受人照拂,性子自然与寻常女子不同。”
说这话的时候,乘风谨慎地看向裴宴。
裴宴嗯了一声,“说下去。”
乘风这才接着说:“太子妃嫁进东宫已有些时日,殿下应当也对太子妃的性子有一定的了解。太子妃表面看着柔弱,实际极为坚强。大婚翌日在皇后宫中……”
乘风顿了顿,“以及后来的种种,殿下也都看在眼里。兴许太子妃只是不想让殿下插手,想要自己处理,这才不愿让殿下护着。殿下若是为太子妃考虑,不如在暗中护着。”
裴宴皱起眉头。
“暗中?”
若是放在以往,他便会如乘风所言一般暗中行事,但如今明白了自己的心意,自然是想要让沈清溶知道他的心思。
乘风又道:“殿下,此事还须徐徐图之,莫要心急。”
裴宴的眉头拧得更紧,他斜睨了眼乘风。
“你知道孤要图什么?”
乘风猛地明白过来,慌忙跪在地上。
“属下知错!是属下逾矩,竟敢妄自揣测殿下!请殿下责罚。”
裴宴冷声道:“罚你去照看阿财。”
乘风领命退下。
裴宴的目光则是转向紧闭的房门。
方才乘风所言倒是提醒了他一桩事。
皇后,也曾让沈清溶吃过不少苦头。
……
沈清溶回到屋内,下意识喊了两声阿财,没听到回应,这才想起阿财已经被送去专人看护,也不知现在情况如何了。
不过有裴宴的人看着,应当不会有什么大碍。
她换了一身轻便的衣裳,就坐在榻上走神。
其实方才在马车上听到裴宴说要为她做主,沈清溶并非不动容。
只是她惊觉自己受裴宴照拂已久,长此以往,怕是什么事都会想着有裴宴帮忙,而忘了自己的初衷。
她和沈府的恩怨,须得她亲自了断才行。
她用太子妃的身份行了不少方便事,但也不希望让裴宴纡尊降贵蹚浑水。
看来往后更要谨言慎行。
打定主意,沈清溶便觉得有些困意袭来,倚在榻上睡了一会。
再醒时,外头传来了明秋的声音。
“太子妃,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