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溶的眼睫颤个不停,最后只憋出一句:“请殿下明鉴。”
裴宴面色微冷。
平日里同别人说话都是有理有据,怎么到他面前便一句解释的话都说不出来?
她就这般不相信他?
他只是想听她说几句好听的软话。
裴宴最终还是败下阵来,他别过脸,不再看沈清溶。
“孤信你便是。”
余光瞥见沈清溶松了一口气,裴宴心里多少不是滋味。
马车内的气氛多少有些僵硬。
沈清溶默默地与裴宴坐远了些,免得在裴宴跟前碍眼,让他不高兴。
到了沈府,那两条猎犬便跟疯了似的往里闯。
沈府下人见了人人自危,都不敢去拦。
毕竟那猎犬后头还跟着许府的人,他们更是倒吸一口凉气。
看许府那些人气势汹汹的模样,明显是来上门算账了。
沈峰年夫妇听到外头的动静立即出来,还没来得及和许府人说上话,就被两条扑上来的猎犬吓得魂不守舍。
一条猎犬跃到沈夫人面前,沈夫人吓得脚底一个踉跄摔在地上。
猎犬扑上去在她身上嗅了嗅,嫌恶地走开了。
后面走出来的沈清溶见到这一幕,不由挑眉。
幸好她在身上洒了些药,不然这两条猎犬指不定往她身上扑。
不过今日能见到沈峰年夫妇这般狼狈的模样,倒也叫人高兴些。
沈清溶收敛了笑意,和裴宴一道面无表情地往里走。
“太子殿下!”
沈峰年等人见到裴宴出现,一个个都跪倒在地上行礼。
裴宴身后还跟着许泉派过来的一个心腹,这会正面色焦急。
裴宴扫了他一眼,面色冷淡地看向地上跪着的沈峰年夫妇:“岳父不必行此大礼,毕竟是一家人,只是这今日要嫁入许府为妾的沈大姑娘究竟去了何处?”
沈峰年夫妇愣了一下,眼底有一瞬的慌乱,随后便恢复了茫然。
“殿下此话何意?清秋不是已经跟着喜轿嫁去许府了吗?”
曲月国的规矩向来如此,若是去给人当妾室,娘家是不会大操大办的,将新娘子送出府便不会再命人跟着。
他们这般说辞倒也挑不出什么错处来。
说不准这新娘子跑了是自己的主意,和沈府并无甚关系。
至少沈府下人心里是这么想的。
毕竟谁也不想和这种事沾上边,得罪了许府,整个沈府都会遭殃。
沈峰年许是算准了这一点,才这般泰然自若。
即便要推责,也是推到沈清秋自个身上,和他们沈府没有半点瓜葛。
沈清溶瞧出了这一点,心中冷笑。
她可不信沈峰年这番话,他若是不知情,沈清秋也断不敢做出这样逃婚的举动来。
不过如今惹恼了许泉,沈清秋就是逃到天涯海角也会被抓回来。
沈府也算是彻底得罪了许泉。
也不知他们究竟打的什么算盘。
沈清溶只想置身事外,不愿受到牵连。
她的沉默落在裴宴眼里,则似是无声的讨伐。
低眉顺眼的模样当真令人窝火。
裴宴的声音冷了几个度。
“是么?你可知沈大姑娘如今逃了这桩婚事,许大人震怒,这股火得由谁来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