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溶也并非好奇心旺盛之人,之所以会问起祁山,也是因为还在幼年之时听娘亲提起过。
娘亲鲜少提起她的身世,只说她从前是住在祁山,后来家中逢遭巨变,便流落至此,成了沈府的一介丫鬟。
又因长相出众,被醉酒的沈峰年哄骗上床,原本也只想本本分分地继续在府中做事,没想别的,却不料怀上了沈清溶。
无奈之下,也只能将沈清溶生下来。
但可惜,沈清溶没能和娘亲待在一起多久,娘亲就撒手人寰了。
以至于沈清溶并未得知太多与祁山有关的消息,没想到会在裴宴这里看到祁山。
这让沈清溶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娘亲。
提到娘亲,沈清溶的情绪就变得低落起来。
她想要打听到更多和祁山有关的事情。
但裴宴似乎对这个地方也并不是很了解。
裴宴见沈清溶兴致不高,便将那本书收了起来。
“今日便读到这里,明日再接着读。你若是不困,便随孤出去走走。”
沈清溶点点头。
她睡了一天了,自然是不困的。
这个时辰,大多宫人都已经歇下了,只有几个近身伺候的还在守着。
沈清溶担心裴宴着凉,让乘风又给裴宴加了件披风。
裴宴皱着眉,但也没拒绝。
拐杖已经不知所踪许久,沈清溶主动伸出手挽住了裴宴。
“殿下小心。”
夜晚光线昏暗,裴宴隐在暗处的面容也增添了几分笑意。
两人都不是话多之人,一路都没说什么话,气氛安静,只有两人的呼吸声一深一浅。
跟在身后的乘风更是悄无声息,脚步声都听不到。
若不是沈清溶偶尔回头看到身后的影子,都以为这偌大的东宫就只剩他们二人。
不过沈清溶心里一直有一个疑问,她踌躇了半天,还是问出了口。
“听闻夜宴后盈盈公主便害了病,殿下可知?”
应当是知道的。
否则纪明昱来东宫做什么?总不能真的是为了探病。
裴宴并不意外她提起这桩事,嗯了一声。
视线落在地上两人拉长交织的身影上,语气平淡听不出情绪。
“说是得了癔症,一直说胡话,多半是被梦魇住了。”
沈清溶却觉得此事蹊跷得很,怎么那么巧?
她偏头看向裴宴,试图从他脸上瞧出些蛛丝马迹。
不过裴宴神色如常,根本看不出半点讯息。
沈清溶斟酌着开口:“夜宴上公主……为难我,许是为了那日在书坊之事。如今公主又遭遇此事……”
她说得含糊,并未指名道姓,但聪明人都听得出来她的意思。
裴宴看了她一眼。
“你想问此事是否孤所为?”
沈清溶:……
她小脸一白,局促道:“清溶不敢。”
“问便问了,有何不敢?”
沈清溶心头狂跳,觉得自己已经接近真相了,但反而更紧张了。
裴宴又道:“若此事当真是孤所为,你待如何?”
沈清溶顿了顿,梗着脖子:“自然是为殿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
就连守在后头的乘风听了这话都差点绷不住了。
裴宴意味深长地看着沈清溶。
“你打算如何赴汤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