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沈清溶惊奇的是,裴宴的手法竟也有几分熟稔。
不过转念一想,她就明白了。
久病成医。
裴宴缠于病榻多年,多半也知道如何调养身体,手法熟练些也是正常。
沈清溶没细想的是,裴宴怎么说也是太子,自幼便有人贴身照料,又怎会劳驾他亲自动手?
“嘶——”
沈清溶没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裴宴的动作立即停下来。
“弄疼你了?”
他一只手托着沈清溶的手,另一只手正将药膏抹在她的手指上,听到沈清溶的动静便没再继续。
沈清溶的眉头原本已经拧成一团,听到这话又连连摇头。
“不碍事。”
裴宴则是低下头,贴近了些,往沈清溶手上轻轻吹了两口。
“现在还疼?”
裴宴说着,抬眸看向沈清溶。
两人的视线恰好在这时对上,沈清溶心头一紧,慌忙别开眼。
“不、不疼了。”
裴宴可不会信,但也没说别的,不过上药的动作放得更轻柔了些。
于是内殿的气氛瞬间就变得暧昧起来。
沈清溶下意识屏住呼吸,不敢出声。
视线也就垂落在自己的衣襟上,看着上面繁复的花纹,数着有多少条线。
数着数着,耳边就听见裴宴清淡的声音。
“这几日东宫会有不少人造访,若是吵到你了,尽管命人屏退就是。”
沈清溶闻言惊讶地抬起头看他。
裴宴已经在给她的手做包扎,目光专注地盯着她的手,语气平静似乎只是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左右你是东宫的女主人,这种事你做主即可,不必过问孤的意思。”
沈清溶这才反应过来,裴宴指的是白日里那桩事。
今日来了这么多人,都是为了来探望他。
当然,这其中有多少是真心沈清溶并不清楚,但多半是怀着其他的目的,否则往日怎么不见人来?
听到裴宴这么说,沈清溶也算是有了主心骨,点头道:“我明白了。”
“若是你拿不定主意,再来问孤的意思。”
沈清溶顿了顿,试探地开口:“那若是我拿的主意……殿下不满意该如何是好?”
裴宴依旧专注,没看她,只道:“你的意思,便是孤的意思。”
沈清溶心头狂跳。
太子这是何意?
这是……在试探她吗?
沈清溶收敛心神,也不敢多想,轻声道:“多谢殿下。”
裴宴这才抬眸看了她一眼,眼神颇有些意味深长。
“你要如何谢孤?”
沈清溶:?
她睁大了眼睛。
见裴宴包扎好了,迟疑地将双手举起来,在他面前晃了晃。
“那……不如给殿下捶捶背?”
裴宴:……
一阵沉寂。
裴宴被气笑了。
“孤刚给你抹了药,就想让伤口崩坏是吧?”
沈清溶的声音更小了。
“那殿下想让我做什么?”
裴宴则是从一旁的床头柜子上取了一本书丢到沈清溶怀里。
“念书给孤听。”
沈清溶一脸错愕,低头看了眼怀里的书,用那手捏了半天也没能把书拿起来。
耳边是裴宴的轻笑声。
沈清溶又羞又恼。
“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