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溶料到沈清秋会这般说,面上波澜不惊,权当没听见。
沈清秋惯来是这样的,冷嘲热讽,沈清溶都习惯了。
只是看到沈清秋朝裴宴挤眉弄眼,沈清溶难免生出些旁的心思来。
在她沉默之际,沈清秋又开口了。
“爹爹,罢了,不要和她置气,这怎么说也是在宫中,莫要让太子失了颜面。”
听听这口气,多体贴多温柔,换个人说不定都要被沈清秋的外表所迷惑。
可也只有沈清溶知道这背后的沈清秋城府究竟有多深。
沈峰年冷哼了一声,面色果然转好了些。
“还是清秋贴心懂事,不愧是我沈峰年的女儿。不像有的人是怎么养也养不熟的白眼狼。”
说着沈峰年便越过沈清溶,往她身后的席位上走去。
沈清溶垂着眼,眼睫颤了颤,舌尖抵着牙关,克制住自己的怒火。
下一刻,沈峰年就响起了一声惨叫。
沈清溶愣了一下,转过头就看见沈峰年不知怎么回事,以头抢地,整个身子都摔在地上。
要不是有人扶起来,恐怕这一幕都被不少人看了笑话。
沈峰年回头怒瞪向沈清溶,却见沈清溶一脸无辜,双手双脚都规矩地放着,根本没有作乱的机会。
难道真是他自己绊倒的?
沈峰年眼中闪过一抹困惑。
沈清溶见到沈峰年这个模样也有些疑惑,看了眼地上,没什么东西能绊倒人的。
她正纳闷着呢,一直没出声的裴宴在这时开口。
“好戏要开场了。”
沈清溶听到这话转头看他,顾不得沈峰年的情形,就见裴宴朝着一处方向点了点下巴。
沈清溶顺着他的指向看过去,就见灯火阑珊处,有一行人伴着奏乐袅袅婷婷走来。
想来是助兴的。
这和好戏有什么关系?
沈清溶心头疑窦丛生。
而当众摔了一跤的沈峰年有些抹不开面子,又见沈清溶和裴宴没有一个理会自己,气得甩袖走到位子上坐下,满脸的不悦。
坐在主位上的皇帝见到此情此景,也露出些许不满的神色。
“这沈府到底是上不得台面。”
皇后在一旁闻言心中哂笑,但面上还是温柔出声:“毕竟是太子妃的家人,陛下还是多忍让些。”
皇帝轻轻叹了口气。
“皇后说的是,太子妃毕竟是国师说的天命之女,家世如何也算不得什么。否则这次夜宴朕也不会让他们来。”
皇后嘴上应是,看向沈清溶的方向却多了几分深意。
沈清溶后背爬上了些森冷的寒意,她回头看了一眼,却没看到什么,但总觉得暗处好像有什么人一直在盯着她。
她下意识打了个寒噤。
裴宴的手已经伸了过来,温暖地盖住了她的手,将她的手包裹起来。
“可是冷了?”
沈清溶连连摇头。
裴宴却也没把手收回去,就这么握着。
沈清溶的腿肚子都在打颤。
她竭力将注意力转移到席前的歌舞上。
歌女曼妙的身姿动人的歌喉,都令人如痴如醉。
可沈清溶却半点都看不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