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沈清溶每日除了随嬷嬷们学规矩,还多了一项任务。
便是要练字。
每回学完规矩沈清溶都累得犯困,根本提不起精力练字。
她便起得更早些,天还没亮就已经起身。
这件事传到了裴宴耳中,他神色莫名。
她像是当真将他的话放在了心头。
乘风却谨慎地开口:“殿下,书房乃是重地,让太子妃随意进出是否不太妥当?”
裴宴则是微微一笑。
“不这么做,又如何能请君入瓮?若她当真是细作,孤不信她会放过这么一个大好机会。”
乘风闻言便明白了裴宴的意图。
“殿下高明。”
过了三日。
书房依旧没什么动静。
沈清溶除了练字以外并未做什么,就连裴宴前一天晚上故意摆在书案上的公文都不曾翻开,连碰都不敢碰分毫,就挤在边上狭窄的空处练字。
裴宴得知此事,面色不虞。
乘风察觉到他的不悦,禀道:“殿下,那日太子妃命属下追查的人有了眉目。”
“是何人指使?”
乘风低下头。
“属下追查到那人的时候,他已经在家中暴毙。”
裴宴变了脸色。
“死了?”
“没查出别的?”
乘风从腰间取出一块令牌,毕恭毕敬地递到裴宴面前。
“属下在搜查屋子的时候,发现了此物。”
裴宴接过令牌,上面的纹路有几分熟悉,却没有其他标志性的图案,一时间判断不出究竟是何人所为。
“继续查。”
看来这朝中,不止一个人想让他死。
裴宴捏紧了手中的令牌,指节都隐隐发白。
至于沈清溶,每日的行程都排得满满当当。
嬷嬷们见她时常打哈欠,更加严厉,沈清溶苦不堪言。
没几日这张小脸就瘦了一圈。
于是当裴宴进入书房的时候,就看到沈清溶一手撑着书桌,眼皮子耷拉着,脑袋一晃一晃,手上的毛笔也不知落在纸上何处。
沈清溶起得太早,这会困意袭来,看着白纸黑字就发昏。
实在坚持不住,一头就往案上栽去。
却跌入了意料之外的掌心。
脸颊上温热的触感让沈清溶瞬间清醒。
她睁开眼,就看到裴宴正一脸无奈地看着她。
沈清溶当即站直了身子,顺手往嘴角抹了一把。
“殿……殿下!”
忘记手上还握着蘸墨的笔,直接在脸上划了两道。
裴宴看到沈清溶那画花的脸,沉默了一瞬,才道:“往后几日不必这般起早,教习嬷嬷告假回乡探亲。”
沈清溶喜出望外。
“殿下说的可是真的?”
“君无戏言。”
沈清溶高兴得不行,搁下手中的笔。
“殿下怎么起这般早?夜里睡不好吗?”
沈清溶看向外头的天色,有些蒙蒙亮。
但她记得昨晚裴宴似乎和她差不多时辰睡下的。
裴宴应了一声,视线落在书案上。
沈清溶翻来覆去练的就两个字。
裴宴。
若说先前写的时候只有七八分相似,现在已经有九成像了。
沈清溶正想着该怎么解决裴宴睡不好的问题,抬眼就看到裴宴正在看自己练的字,一时窘迫,忙将桌上的纸张收拾到一起。
“让殿下见笑了。练了这么几日也没有长进。”
裴宴却是心头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