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溶吓得差点魂没了。
她惊慌失措地抓过一旁的衣裳遮住身子。
“太……太子殿下!”
裴宴掀帘的动作一僵。
只是一瞬,他便恢复了寻常的模样。
他的手上还握着一个瓷瓶。
“上回的药不知太子妃用得如何?这是孤命乘风去太医院取来的药,兴许能缓解太子妃的痛楚。”
裴宴的语气和往常并无区别,好似刚才发生的一切并不是什么要紧之事。
沈清溶窘迫地咬住下唇,衣裳堪堪遮住身子。
到底是男女有别,她还是没办法做到像裴宴一样云淡风轻。
她小声说:“多谢太子。还请太子殿下先转过去,臣……臣妾要更衣。”
裴宴扬眉,眼底浮现了一抹笑意,随后转过脸,不再看她。
沈清溶这才吁了一口气,飞快地将衣裳穿上。
裴宴则是听着身后悉率的穿衣声,脑海里不自觉就浮现出方才不期然看到的一幕。
少女身姿婀娜,肤如白玉。
腰肢塌陷,一只手搭在不盈一握的腰上,令人血脉贲张。
可正是因为如此,她纤细的腿上遍布的青紫反倒显得格外醒目。
看那淤痕的模样,还带着些深红。
裴宴没料错的话,这伤怕是从坤宁宫里带出来的。
他还以为皇后只用热茶烫她的手,却没想到还使了这等阴险招数。
使便使罢,皇后本就是这种人,裴宴并不算太意外。
令他意外的是,沈清溶竟只字未提。
他还以为回到东宫,沈清溶便会迫不及待地和他告状,想请他做主,好给她报仇。
可她没有。
还是说,这只是她的苦肉计?
原本裴宴也怀疑过沈清溶是皇后派来的,但这两次坤宁宫之行,沈清溶都遭了罪,不像是做戏。
裴宴的手搭在轮椅上,食指有一搭没一搭地点着。
“太子殿下。”
娇软的声音混着浅淡的药香从身后传过来。
裴宴重新转过脸,沈清溶已经穿戴整齐,面颊泛红,低着一张小脸,目光不敢看他。
显然还惦记着方才的窘事。
这个认知让裴宴也跟着不自在起来。
他也并非没见过美人,可没有一个像沈清溶这般让他浑身燥热不已。
他清了清嗓子。
“方才在坤宁宫,母后可有苛待你?”
裴宴盯着沈清溶,这回他主动提,总该露出点马脚吧?
沈清溶只是淡淡一笑。
“殿下言重了,母后并未苛待,只是让臣妾守好本分,莫要坏了宫中规矩。”
沈清溶不清楚这东宫有多少皇后的耳目,若是让皇后知晓她在太子面前嚼舌根,定然饶不了她。
倒不如将此事揭过去,还能让皇后少找她点麻烦。
在皇宫中,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她要想让沈府的人不痛快,就得保证自己安然无恙。
思及此,沈清溶便缓步走到裴宴身边,双手接过了瓷瓶。
“方才多谢殿下袒护,清溶不胜感激。”
裴宴眼底掠过了一抹怔然。
她不仅不怪皇后,还谢他?
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他收拾好情绪。
“不过母后有一事提醒了孤。”
沈清溶茫然地抬眼看他。
“太子妃的确得好好学一学宫中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