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吴波不太赞同自己的想法，李睿也不介意。
现在正是团购网站春风得意马蹄疾的时候，大家都想着跑马圈地做大事业，谁也不会未雨绸缪想那么远。
不过好日子持续不了多久了。
第一个出问题的是最近打广告打的飞起，在所有一线城市都看得到广告的窝窝团。
窝窝团的徐老板是传统行业出身，采用的扩张方式极为激进，每个月投入六千万以上宣传费用狂砸用户群，这个数字比吴波说的每年一亿还要高得多。
最疯狂的时候，窝窝团月薪三五千的市场专员，每天考虑的事情是怎么把几十万的市场推广费用花出去，而窝窝团市场部的口号居然是：连钱都不会花，做什么市场？
如此疯狂的市场投入和全员打鸡血般的冲刺下，窝窝团在这个五月份交易额暴涨，甚至有冲击拉手网行业第一的架势！
吴波也正是受到了窝窝团大投入的刺激，才要跟着烧钱。
就算他不想这么烧也不行，因为对手在烧。
其他老板也是这么想，一个人烧起来，其他人也必须跟着烧，不然大家就会觉得这个网站没有钱了。
本来大家和平发展，都能多活个几年，这么一烧起来，就看谁的钱多命长了。
可能这就是团购行业的内卷吧。
烧钱之下，窝窝团很快就扛不住了。再过几个月就会拖欠广告费，裁员，欠薪，裁撤分公司……
到那个时候，吴波应该会醒悟一点吧。如果他能够想起今天这场会面，李睿不介意传授他几招。
李睿肯定不会无缘无故的做好事，也不是看在关东林的面子上，甚至不是看吴波顺眼，单纯只是想给镁团制造点麻烦。
镁团从去年成立后，到今年三月短短一年的时间，已经在团购行业站稳了脚跟，在其他竞争对手都拼命烧钱的时候保持了稳健发展的姿态。
等对手的钱都烧的差不多了，镁团依靠精细化管理，强大的地推团队，以及各种层出不穷的竞争手段，一个又一个的将对手打翻在地。
数年后镁团面对最强大的对手点评网，又施展出偷天换日的本领，最终完成了两家的合并，成为千团大战最后的胜者！
这场惨烈的战争堪称团购版的“吃鸡游戏”，最终能够大吉大利的只有镁团一家！
等镁团打完团购这场恶战，就会把触角伸到其他领域，比如外卖，再比如打车。
李睿不想镁团那么快获胜，希望帮助拉手网多撑几年，持续的给镁团制造麻烦，让王星无暇伸手到外卖和打车行业，给饿了呗和他即将开战的出行项目留下充足的挖护城河时间。
等李睿把护城河挖的又深又宽，看镁团还敢不敢过来掺一脚！
这就是三十六计当中的围魏救赵。
不过李睿也知道，现在无论他说什么，吴波都不会信的。
上学的时候，李睿学过一篇古文，名叫《扁鹊见蔡桓公》，那时候只是觉得扁鹊的医术厉害，现在回想起来才知道，扁鹊不好当啊。
就像如今的拉手网，已经不是“疾在腠理，不治将恐深”的状态，而是“病在肌肤，不治将益深”。
但这话说给吴波听，他会相信吗？他只会如蔡桓公一样不悦。
只有等到蔡桓公真的病了，才会想起扁鹊的话，也只有等到拉手网出问题了，吴波才会想起李睿今天的话吧。
好在商业不是人的健康，还有的救，就算最终也救不活，只要能多苟延残喘几年也足够达到李睿的目的。
一直到最后，吴波依然不肯承认拉手网的商业模式有问题，创业者大多数都是这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类型，否则也无法创业。
只可惜大多数直接就在南墙撞的头破血流，再也没有继续下去的勇气，只有少部分人能重新找到路。
也偶尔有一些天才能一头撞破南墙，沿着自己的道路继续前进。
喝过茶，吴波先告辞了。
关东林和李睿站在酒店门口，又聊了几句。
主要内容就是关东林安慰李睿，让他不要气馁再接再厉，千万不要因为三大运营商没有直接入场而有什么怨念。
李睿只能勉强做出幽怨的样子，心里却快要乐开花了。
回到家，李睿依然有点兴奋的睡不着。
他摊开笔记本，一边回忆着前世V信如何垄断社交通讯入口的历程，一边构想着如何抄袭复制，如何抓住每一个关键点打好每一场关键战役，如何从阿狸手中抢夺支付入口，又该如何以社交通讯入口为中心，整合他的所有项目为一个大型生态圈……
眼看快凌晨一点了，李睿刚有了点倦意，正打算上床睡觉，手机又响了。
一般这个时候来的电话，都是越洋电话，李睿一看号码，果然是傅山德。
“现在有时间吗，狄金森要和你谈谈。”
“你说没说我的报价？”李睿打个哈欠问道。
傅山德道：“当然说过了！”
李睿眼睛一亮，倦意一扫而空。
一百亿的话，还是可以谈谈的。
视频电话会议开启，狄金森，傅山德，李睿以及Pharmasset的迈克尔·索菲亚四人的头像出现在屏幕上。
杜金森非常直接的给出了报价：“一百亿镁元，收购Pharmasset全部股权和索非布韦的收益权。”
虽然早就沟通过这个价码，傅山德依然心脏狂跳了几下。
正是在傅山德的牵线下，李睿才买下Pharmasset的股份和索非布韦的收益权，一共花了四亿五千万镁元，而且只付了不到一半。
这才过去短短三个月时间，吉利德就要花一百亿收购，保守估计李睿能分到四十到五十亿镁元。
我当时为什么不投点钱呢？傅山德苦闷的想着。
不过再想到这笔交易成功自己又能赚到一大笔佣金，傅山德的心情又愉悦起来。
李睿直接从狄金森口中听到报价，心情也恍惚了一下，差点就脱口答应了。
只要他开口，很快就能拿到五十亿镁元回报，手头那些等着用钱的项目就全都有着落了。
李睿微微一笑道：“这个价格如果是收购Pharmasset的全部股权，我同意！如果包括索非布韦的全部收益权，我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