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最重要的一点,王逸是否留下指使陈泰干掉赵立冬的证据?”
“有没有铁证?”
“还有,尽快打听出陈恂的下落,如果没了消息,那肯定被王逸绑架或者灭口。”
“斗法上升到如此地步,已经不算正常规则,已经是丧心病狂,即使他父亲作恶多端,私人也没有权利非法剥夺他人生命。”
“现在想要撬开陈泰的嘴并不容易,因为我们没找到陈恂,无法保证陈恂的安全,除非我们能让陈泰安心!”
徐忠面色凝重,越是查证,越是感觉其内隐藏着许多弯弯绕绕。
甚至心里有种预感,他们这次会白忙活。
直接指使或间接指使区别太大了。
甚至还有一种谋划,叫猜!
你猜对了,那你就做。
你没猜对,也无所谓。
随缘谋划。
这种情况,完全不是想除掉某人,而是看命。
如果是这种谋划,根本不会留下任何证据。
因为王逸‘本意’就没有干掉赵立冬的意思,只是陈泰‘误会’了,所以自作主张干掉的赵立冬。
那怎么立案?
怎么侦查?
“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精明的吗?”徐忠想到这里有些头疼,不由的揉了揉太阳穴。
“怕就怕,对方根本没有这个意图啊!”
这番话说的众人面面相觑。
也不知道徐忠究竟想到什么地方,总说些高深莫测的话,让人摸不着头脑。
徐忠看到这种情况,只能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众人一听,皆是皱起眉头。
不会吧?
滴水不漏?
岂不是说,就算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是王逸暗中谋划指使,却奈何不了他?
“他有这么厉害?”方宁有些不敢相信。
“不厉害的话,赵立冬会是如今的下场?”徐忠摇了摇头,叹息一声。
扳倒赵立冬这件事,王逸在其中至少出了五成的力。
没他布局,哪有这么容易倒塌?
徐忠在A4纸上涂涂画画,将线索、步骤、开始、结束等等情况串联到一起,不由的倒吸一口凉气。
“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是早就料到赵立冬不会入狱,早就料到赵立冬会被调离?所以,才会率先落子?”
“你们看。”徐忠将A4纸摆在众人眼前,解释起来。
“自从王逸大学毕业回到京海,只要跟他对上的,皆没有好下场,但唯独有一个人安然无恙。”
徐忠将纸上的一个姓名画了一个圈。
众人定睛一看。
赫然是——陈泰!
“王逸和郭凌遭受上百刀手围攻,明显是赵立冬指使陈泰所为,事后,即便赵立冬都付出了代价才将这件事压过去,可唯独陈泰没有受到报复!”
“这不符合王逸睚眦必报的性格,也就是说,从此刻起,王逸就已经将陈泰列入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环,已经将陈泰当成刀!”
“这么能忍?”
听到这话,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二十多岁的年龄。
面对上百刀手,‘险死还生’,换做是他们,早就报复回去,根本咽不下这口气,毕竟这可是生死之仇。
可王逸忍了!
显然当时就开始谋划。
“人又聪明,又有关系,又是纳税大户,又懂进退,又不欺压良善,又能忍,可怕啊。”
组员们想到这里,心底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一个念头。
只怕,这次的调查很难了。
徐忠扫视一圈,也明白此事的棘手。
“后面的画画,是王逸故意释放的一个信号,亦或者说摆脱嫌疑的借口,虽说有瑕疵,但这是必须做的敷衍,做给领导们看的!”
“打个比方,就像三国时期十八路诸侯讨伐董卓,袁术切断孙坚粮草,以至于孙坚兵败。”
顿了顿,继续,
“谁都知道小小督粮官根本没那么大权力,唯有袁术才有权力这么做,可最终只是斩了督粮官,将督粮官当成了替罪羊。”
“其他十七路诸侯不知道是袁术所为吗?当然知道,各个门清,可这又如何?有证据吗?没有!”
“并且也给了台阶下,孙坚也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吞。”
众人都明白徐忠的意思。
也明白目前的情况,王逸扮演的就是袁术,但也比袁术做的更圆滑,更无懈可击。
而陈泰,就是那个被斩的督粮官!
顿时,让众人都有些绝望。
啪啪啪!
徐忠拍了拍手掌,看着众人意兴阑珊,有些后悔将这些事情全盘托出。
生怕打击了这些组员的积极性。
“事无绝对,只要有一点机会,都要追查下去。”
“以目前形势,最主要的是先找到陈恂的下落,这样一来,可以明确两件事。”
“其一,如果陈恂失踪,那有可能被王逸灭口或者绑架,对孩童出手为大忌,更显得不折手段,必须追查到底。”
“其二,如果找到陈恂————”
组员们的目光炯炯有神看来,等待着下文。
徐忠沉默半晌,叹息一声,“如果找到陈恂,那就意味着,我们也许会做无用功,的的确确用的随缘谋划,看天命。”
很简单。
如果王逸真的将陈恂当成拿捏陈泰的法宝,必然会将这弱点紧握手中,避免陈泰反水。
如此情况下,王逸的谋划中有可能就是明示,或者暗示,不然也不需要掌控着陈恂这个弱点。
可若是后者,就很难办。
也许王逸连暗示都没有,甚至全程都属于陈泰脑补,自行决定。
“尽快查出陈恂的下落。“
“是!”
众多组员纷纷走出办公室。
而徐忠站在原地沉思,旋即回过神来,“走,我们去一趟市局。”
————
京海,市局。
孟德海亲自迎接,毕竟钦差身份,见官大一级。
虽说他没权利抓捕孟德海这种副厅,但他有资格调查。
调查的结果也需上报省里决定,但依旧不可小觑。
“今天来只是有些事情需要问询赵峰,没想到居然是孟局迎接,受宠若惊,受宠若惊。”
徐忠快步上前,面带笑容的寒暄。
“哈哈,我这也是顺路,刚好走到市局门口就看见你。”孟德海也是一脸笑容,“根据规定,需要警务人员陪同,还请徐组长见谅。”
“没关系。”徐组长毫不在意。
孟德海点了点头,招呼李响过来,让他带着徐忠去审讯室。
李响也机灵。
孟德海没叫安欣,没叫张彪,唯独叫他,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也不迟疑,带着徐忠朝市局内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