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桓沉默了片刻,重重地点了点头,他知道自己现在并不能把她救出去,从很久之前,这种对自己 弱小的痛恨便是他努力修炼的唯一动力。
他隐忍筹划装作和乔楚不合这么多年,都是为了有一天能带她逃离拓跋郯的掌控。
拓跋桓转身过离开,他的脚步有些凌乱,看得出现在他的内心有多么的痛苦。
拓跋桓离开没有多久,外面传来了守卫们的声音,“见过教主大人。”
乔楚闭着眼睛垂着头,任由那脚步声越来越近。
一股熟悉的味道传入鼻尖,是都属于拓跋郯身上那种异香和血腥味混合的味道。
下巴被捏了起来,“既然醒着,就不要装了。”
乔楚缓缓睁开眼睛,那眼眸里的痛苦和失望让拓跋郯微微愣了一下,但仍旧强迫自己不要心软,依旧冷着脸看向她。
拓跋郯本以为乔楚经历这么多天的折磨,在见到他的第一眼便会求饶,乞求他将她带离这个地方。
当然,如果她这么做了,他会如她所愿,当她的救世主。
“父亲大人对斯德哥尔摩这一套倒是无师自通。”
【啊?】
“只不过想驯养的对象找错了,以后有机会对他试一试。”
但乔楚只是这般看着他,看的拓跋郯突然感觉有些心慌。
【拓跋郯好感度70】
“知道以后该怎么做了吗?”拓跋郯缓缓开口,即使只是给她一个认错的台阶,但这是他第一次在别人面前先低头。
“不知。”乔楚摇了摇头。
拓跋郯积攒的怒火一下子被这个字点燃,手握住她纤细的脖子,乔楚轻咳了一声,他的手瞬间松了一些空隙。
“你真以为我不会杀了你吗?”
“求之不得。”乔楚咳嗽了两声,声音有些虚弱。
“好。”拓跋郯冷笑了一声,微微施力,乔楚体内的蛊开始暴动,她全身颤抖,额头上的汗水滴了下来。
乔楚紧紧咬着牙想要压抑住喉咙间痛苦的嘶吼,但最终却无济于事。
“知道错了吗?”拓跋郯又沉声问了她一遍。
“杀了我吧......”乔楚已经失去了理智,眼睛通红,看着拓跋郯痛苦地乞求,“父亲大人......”
拓跋郯咬了咬牙,乔楚宁愿被他杀掉,也不愿意求饶。不得不说,这样的她比想象中的还要更有趣一些,让他更加舍不得这么对她,但是也让人生气。
“既然父亲大人不相信我......那我留下也没有意义。”乔楚抓着拓跋郯的衣摆喃喃自语。
拓跋郯僵在了原地,喉头滚动了一下,缓声开口,“那日为何要出去……”
“阿楚不想做个无用之人……只想保护魔教安危……保护父亲大人……”
拓跋郯的手缓缓放下,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自己有些轻微的颤抖。
他这才意识到,那天乔楚的沉默只是失望,她本就不是个喜欢解释之人。
拓跋郯抬手控制住她体内躁动的蛊毒,乔楚终于缓和了下来,闭上眼睛晕了过去。拓跋郯小心翼翼地将她手腕上的寒铁取下。
禁锢着手腕的东西消失,乔楚瘫软在拓跋郯怀里,他看了乔楚一眼,眼神幽深,最终缓缓将人抱了起来。
拓跋郯一路将人抱回自己的寝殿,这一路上遇到的魔教之人齐齐跪下不敢抬头,对于拓跋郯的喜怒无情他们早已习惯,看今日的脸色估计心情不是很好。
将人放到床上,拓跋郯就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的脸,她此时这副样子让他突然感到有些后悔。
拓跋郯的手轻轻拨了拨她的发丝,突然一股腥甜的味道又涌了上来,他转身快步走到房间外才猛烈地咳了几声。
低头看了一眼帕子上的血迹,将它紧紧攥在手心,帕子化为灰烬从指缝间散去。
拓跋郯回头看着房门,微微皱眉……他本来对生死并没有什么所谓,强迫着拓跋桓成长也只是接受了自己身体的状况,可现在他突然觉得他还不能死……
夜色降临,乔楚如羽翼般的睫毛轻轻颤抖了一下,拓跋郯呼吸停了一滞,有些紧张。
乔楚缓缓睁开眼睛,看了眼四周最后眼神落在他身上,轻轻点了点头,“大人。”
“阿楚……”拓跋郯的声音有些干涩,他伸手想要碰一下她的头发,却被乔楚颤抖着避开了。
【拓跋郯虐渣值10】
拓跋郯的手僵在半空,最终收缩成拳,缓缓落下。
“……你好好休息,这几日我不会来打扰你。”
接下来的几天,拓跋郯果然如他所说并没有再来打扰乔楚,他派了很多人在这边尽心尽力照顾着。
每日都让人送不少仙品的宝物来,但乔楚从未看一眼,只是全都堆在了角落里。
拓跋郯似乎并不在意这些,送来的东西愈发珍贵,没有人能拒绝礼物,如果拒绝了,那便只有送的东西还不够好。
“我想出去转转。”乔楚将今日的礼物照例放在一边,看向旁边的侍女,轻声道。
“这个……”侍女纠结了一下,朝乔楚示意了一番跑了出去,很快又折返回来,“您请便。”
那些侍卫就在后面不远处跟着,既不打扰,又能看着她。
乔楚慢慢地走着,坐到花园中的亭子自己执棋开始与自己对弈,过了一会儿实在有些无聊,对着远处的侍卫头子招了招手。
“来陪我下一局。”
侍卫纠结了一下,看向远处注视着这边的人,见那人点了点头才坐在了对面。
一局罢,侍卫揉了揉脑袋,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我棋艺不精。”
“贪不得胜,下次注意。”乔楚点了点头,挥手让人回去了,自己看着旁边池子里的鱼发呆。
过了几个时辰,天早已变暗,乔楚伏在亭子的石桌上早已睡着。
拓跋郯这才缓缓走了出来,将那些人屏退,轻轻抚上她的发丝。
眼神看向池子,拓跋郯微微皱了皱眉,他知道乔楚在想什么,无非是觉得自己也同这池子里鱼一般,被禁锢着。
她并非池中物,也不会甘愿做池中物,拓跋郯的内心在极致的拉扯。
他生来便是想要什么便要得到,如果得不到那就毁掉,可如今竟然有想让她离开的想法,真是荒唐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