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衙役走上前,不由分说的就要抓住姜皎。
胖子哪里能看她受罪,心里急的厉害,一时冲动之下,竟想要去推开衙役。
但他手才伸出去,离开被姜皎拦住。
“胖子,这里是公堂。”
她低声提醒一句,担心胖子也跟着受罚,姜皎主动走上了前。
公堂之上,各种人来来往往,有的人一听见要受罚,要么大呼小叫,要么涕泪横流,没一个能冷静下来的。
唯独姜皎不仅主动受刑,甚至连眼皮,亦不曾多抬起一下,仿等下并非要挨板子,只是做事最为寻常的事一般。
她冷静到让衙役们,皆暗自心惊。
上头有韩知府在盯着,衙役们纵使心有不忍,也不敢下软手,只能小声提醒一句:
“姑娘,你忍着点,莫咬了舌头。”
府丞见半晌没个动静,高竖了眉毛,催促道:
“还磨蹭什么呢?让她跪下!给我重重地打板子!”
衙役暗叹一声,第一板落上了姜皎的膝盖,她双腿骤然发麻,登时不受控制地跪倒在地。
痛意来的稍慢了些,等察觉到时,她一张苍白的面容,彻底不见了半点血色。
胖子红了眼,想要上前阻止,姜皎似有所觉,回眸望向了王哥,道:
“帮忙,莫要连累了他。”
王哥张了张嘴,事情走到这一步,早超过了他的预料。
即使脑袋不算多灵光,他也看的出来,现在发生的一切,皆是姜福来和韩知府联起手来,早早设想好的结果。
他麒麟统领的身份,没能帮上任何忙。
此时若是阻止,韩知府定然不会松口,王哥不仅救不得姜皎,甚至有可能帮了倒忙。
他面色越发的难看,整个人彻底懵在原地,全然不知该如何是好。
府丞催促个不停,衙役再次举起板子,对准了姜皎单薄的脊背,重重砸落!
姜福来和姜豪站在一旁,各个带着满脸的笑意。
尤是姜豪,看到姜皎落到这一步,要受比他严重十分的苦楚,当即吐出掉一口,卡在胸膛许久的怨气。
任凭她之前如何得意,也不过是幻影罢了。
待姜豪稍稍认真些,姜皎压根没有翻身的机会,一想到她之后,要被抬回姜家,在他眼皮底下讨生活,他就忍不住高高咧起了嘴。
身为兄长,他一定会好生照顾姜皎的。
定会让她永远忘不掉,自己曾经做过的恶事!
眼看着板子落下,姜豪眼底的兴奋之色,浓烈到近乎凝成实质。
他捏紧拳头,在心底疯狂嘶吼。
重一点...
再重一点!
打断姜皎的骨头,最好让她下半辈子,再也离不开床榻,当个只能任由旁人欺凌的废物。
如此,才该是她的命!
板子即将撞上姜皎脊背的前一刻,一声怒喝乍然响起。
“停手!”
一道紫影闯进公堂,撞开了衙役,将板子向前一丢,险些没撞上府丞。
他被吓了一跳,连忙垫着小碎步,向后方躲了躲,之后才喝问道:
“谁?谁人竟敢擅闯公堂?!”
“是你祖奶奶我!”
谢婉冷哼一声,全然不将府丞放在眼里,甚至连韩知府,也被她视作无物。
“小老板,是我来迟了。”
她没再理会旁人,弯身搀住姜皎,见了她惨白的脸色,眉头立刻紧皱,眼底更盛满了疼惜。
若再早来些,定不会让她遭这无妄之灾。
“谢姑娘?”
不曾想会在这里见到谢婉,姜皎惊讶地睁大了眼,问:
“你怎么来了?”
“我去了逐月楼,见到正等在那里的段公子,听他说起了你的事,于是过来看看。”
谢婉抿紧唇,凌厉的眸光越过姜皎,落到了韩知府的身上。
韩知府先是惊了惊,待看清楚谢婉的穿着打扮,算不得多贵重,面上又未施脂粉,显然并非什么高门大户的贵妇人。
原本乱晃心思,这才稍微平复了些,他清了清嗓子,做出一副怒样,道:
“好大胆的妇人,竟敢闯进公堂...”
“公堂如何?皇宫我都进得,难道进不地你这一亩三分地吗?”
谢婉压根不打算,听完韩知府的废话,直接打算了他的声音,又冷笑着道:
“不曾想到,如今的京城知府,也烂到了这个程度,愿意当个睁眼瞎,把白的硬要说成黑。”
哪里被如此不客气的,指着鼻子骂过。
韩知府豁然起身,气得胸膛剧烈起伏,直接吩咐了衙役,准备将谢婉制服,让她也挨几十个板子。
“谁敢?!”
谢婉瞪着眼,身上骤然爆发出的强势,让衙役们两两相望,迟疑着不敢擅动。
视线环视了一圈,不屑的扫过姜福来和姜豪,最后落回了韩知府,她大步上前,竟是直接质问:
“秦恒可知晓,有人在他的眼皮底下,做这种下作的勾当?还是说你能耐大得很,连秦恒都管不得你了,那我可要去问问他,可否对得起沛国公的教导,连礼义廉耻都忘了?”
谢婉一开口,又是秦恒又是沛国公的,全是陌生的名号。
府丞听得一阵茫然,根本不知她讲的是谁,全把谢婉当成了胡言乱语的疯子,他没了耐性,催促着衙役们抓紧上前,把她给丢出去。
但韩知府的脸色,却是骤然一变。
“你...你怎知京兆尹的名讳?”
心头起了慌,他连忙喝退府丞,离开了坐得稳当的太师椅,再次开口时,嗓音已变得小心了许多:
“沛国公教导过兆尹大人的事,京城没几个人知晓,你怎么会...”
“我不仅知道,还和秦恒熟的很呢!”
听不下去韩知府的废话,谢婉冷下面容,道:
“你现在放了小老板,我大可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过,若还想继续和姜家勾结,那今日所发生的一切,皆会被送到秦恒的桌子上。到时候你该担心的,就是自己的乌纱帽了!”
“你...”
韩知府皱起眉,一时拿不住主意。
毕竟谢婉忽然出现,不知身份为何,然她所讲述的这些,却是京城许多官员,也不知晓的秘辛。
难道...
她真是某个王孙贵族家的贵妇?
可任凭韩知府怎么看,也瞧不出谢婉,有什么特殊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