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方?什么配方?”
赵逢云一脸茫然,把姜弃带到身边,又从胖子袖兜里翻出一颗花生,笑嘻嘻地塞进嘴里。
“我们家小老板做东西,向来是随心所欲的,哪有什么配方的存在?不过是亲手教出了几个徒弟,看他们勉强有了几分本事,放出去大展宏图罢了。”
姜弃眨了眨眼,大概听懂了赵逢云的话,跟着道:
“客官们若是在外面买月饼的话,要记得认准了,匣子上写有逐月楼字样的,才是我姐姐的徒弟做的,味道不会差的,姐姐已经认可了。”
赵逢云的话,他们可能不相信。
但换成了姜弃,在场众人不由动起了脑筋。
逐月楼的月饼数量太少,即使天还未亮,就跑过来排队,也不一定能吃到。
若是和其他地方有合作的话,定然会好买上不少,而且味道又是姜皎肯定过的,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
有心思转的快者,已经悄然离去,准备到欢悦楼瞧上一眼。
这整个京城,仅有姜皎有能耐任性妄为,不仅规矩多,且毫无服务态度,想买到这里的月饼,怕不是比历劫,还要难上三分。
可若换成其他的地方,既会按照客人的心思,来说的算了。
好不容易把前来的食客劝走。
赵逢云抹了把汗,将凳子留在门口拦路,他们蹑手蹑脚地进了逐月楼,左右张望一圈后,小声问:
“小弃,姜姜睡下了?”
“嗯。”的
姜弃应下一声,跑去厨房拿了刚烧开的沸水,给他们挨个倒上茶,又找了早间做的豆沙包等,一一端上桌。
胖子跟在后面帮忙,抽空向后院瞧了一眼,只见黑狗睡在姜皎的卧房门口,尾巴摇摇晃晃地,察觉到他的视线,它还将眼睁开了一条缝。
确定是熟人后,黑狗才重新闭上眼。
“它倒是忠心。”
胖子小声嘀咕了句,姜皎无意听得,同样压着嗓子道:
“黑狗每日都是这样的,有时候冷了,它会去姐姐房里睡。”
“楚赢同我说,姜姜给子车家送来的点心师傅,教了大半天的厨艺,我还惊了下呢。”
赵逢云捧起一碗红豆汤,一口气喝了大半碗,只觉得全身上下暖洋洋的,不由满足地喟叹了一声。
“一晚没睡,白日又要开店,若不是楚公子及时来寻我们,小老板的身体哪里能撑得住哦?”胖子叹了口气,夹了一筷子蘑菇进口,再次说:“她那个脸色,本就不是很好,瞧着一副气血双亏的样,若是再休息不好的话,定是要生病的。”
心里听得越发难过,姜弃晃了两下小腿,软包子样的脸蛋,更是渐渐皱在了一起。
“我也担心姐姐...”
胖子和赵逢云对视一眼,两人换了位置,一左一右的围住姜弃,又拍了拍他的脑袋,当做安慰似的。
“放心,有楚赢在呢。”
挑了个最圆的豆沙包,塞进姜弃手里,赵逢云安慰道:
“我们拦着客人,不让他们进门,给姜姜休息的时间,这些全是你楚大哥让的,他对姜姜...”
嗓音顿了顿,想着有些话不合适让姜弃这个小娃娃知晓,赵逢云话锋一转,道:
“他和你一样,都很在意姜姜。”
胖子跟着点了两下脑袋,左右张望一圈后,他忽发现被讨论了半天的人,竟许久不见踪影。
“不过,楚公子去哪了?”
“刚刚还在的...”
姜弃歪过头,忽然意识到确实许久不见了楚赢,但习惯了他时不时消失一阵,于是道:
“应该是去忙了吧?楚大哥很快会回来的。”
“他想留在这,没那么容易的。”
再次从胖子袖口翻出花生,赵逢云的嗓音有些含糊。
但关乎私事,不管是姜弃还是胖子,都没有深问下去的意思。
三人一起吃完了早饭,闲来无要事,干脆缩在大堂的角落里,轮流教姜弃读书认字。
他脑袋灵,不管赵逢云和胖子讲四书五经,还是经商的门道,姜弃全部记下,偶尔提一提问,也能让他们两个直呼聪明。
直到过了午时,苏娇娇推开店门,扫见他们三个,直接道了一句:
“欢悦楼的月饼,开始对外售卖了。”
“这么快。”
赵逢云扬了扬眉,和胖子看过一眼,都瞧见了彼此眼中的惊色。
不过他们一个天性聪慧,一个出身商贾。
几乎是转瞬间,看明白了子车家的意图。
“真不愧是子车家,半点空闲都不浪费,怕不是让那几个点心师傅轮流休息,好尽快赶出一部分月饼来,争取从那些卖月饼的大酒楼老字号手里,多争出一些份额。”
胖子感慨一声,心念转动间,又皱起了眉头,再次说:
“现在还好,子车家毕竟开有酒楼,赶在中秋佳节前后卖点月饼,也不会让人觉得意外。但若是生意好起来,姜家人那边,又看到了逐月楼的字样,怕不是有麻烦要上门。”
赵逢云微微颔首,茶杯在掌心把玩,晃地让苏娇娇眼花缭乱,更是几次担心,会不会掉在地上,摔个粉身碎骨。
“姜家即使知晓子车家跟姜姜合作,也不敢对子车家如何,最多不过在心里面骂两句罢了。但他们可不会轻易放过姜姜,怕不是得将火气,全部落在姜姜身上,尤其是再发现自家月饼出事之后。”
苏娇娇气还未喘匀的功夫,这二人已经将利弊,全部摆在了明面上,听得她愣了神,半点没缓过来。
将带来的米糖递给姜弃,苏娇娇担忧道:
“以姜家那帮人的度量,估计没几天后,得该过来找事了吧?”
许是担忧太过的缘故,她心口发闷,连带着胸腹间,也跟着涌起一阵不适。
余光无意扫过,见了苏娇娇发白的脸色,胖子被吓了一跳,连忙倒了茶给她,又跑去厨房里,盛出最后一碗红豆汤。
“你可是早上没吃东西?怎这个不舒服的样子?”
“没事。”苏娇娇摇了摇头,眼里闪过一抹怒气,道:“想到那些畜生,心里烦的很。”
她话音刚落,突有一阵急切的敲门声响起。
胖子和赵逢云豁然起身,皆是怀疑着,莫非是姜家人,真么快就来找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