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脾气没反应过来,钱多多的手已经抓上了油纸包嗯一角,担心他和姜皎外搞手段,一旁的矮小师傅急了,率先一步把月饼夺在了怀中。
“我来分!”
提高嗓音嚷了一句,矮小师傅瞪了钱多多一眼,生怕他再抢走,直接拎着油纸包跑远几步。
去厨房取了菜刀,他用桌子当案板,将三块月饼切分成数份,然后招呼着其他人:
“你们来尝尝,看看这位姜姑娘,究竟有多能耐的本事。”
他提着嗓子,脸上虽然挂着笑,却是一副嘲弄般的样式,更是从头到尾,都没有正眼看过手机里摸月饼。
估计直到这时候,连月饼是个什么馅料,矮小师傅都没有看清楚。
钱多多最先走上前,先拿了冰皮绿豆送进口中,舌头尝到清甜味,顿时忍不住喟叹了一声。
同样是月饼,出自姜皎手底下的,怎就能走有如此身上神奇的味道。
简直如同将绿豆做活了一般。
咂叭了两下嘴,仔细回味过冰皮绿豆月饼后,好多多再次伸出手,将蛋黄莲蓉以及牛肉月饼,也一并拿下。
他这边吃的痛快,点心师傅们磨蹭了一会儿,还是暴脾气最先迈开大步,嘴里面嘟囔个不停,他拿起一块冰皮绿豆,瞧了两眼后,直接塞进了嘴里。
瞬间,他的念叨停止了。
唯独一双眼越瞪越大,简直如同牛眼一般。
“这…这这怎么可能?!”
惊叫离口,暴脾气整个人如同傻住了一般,竟在短暂的愣神后,直接再次抄起一块月饼,胡乱塞进了嘴里。
确定了舌头没有出现问题,他带着一脸的不可思议,缓缓转过脑袋,看向了姜皎所在的方向。
“这…这真是你做的?”
姜皎没理他,拿起一块山楂糕,慢慢咬了一口。
倒是一旁的苏娇娇,忍了好半天的火气,终于克制不住,她霍然起身,冷笑着道:
“不是我们家小老板做的,难道是你那双笨手做出来的不成?还是你那个蠢脑袋,仍以为是这胖子率先准备好,借了小老板的名头?”
苏娇娇横了眼钱多多,对他也没几分好感,口里流出一声嗤,她再次道:
“他做的山楂糕就在这放着,你们不是外行,应该能吃出来,他的手艺和这份月饼间,有些不小的差距吧?”
暴脾气站在原地,浑身上下写满了震惊。
见他久久不曾言语,矮小师傅终究没能压住好奇,也跟着吃了一块月饼。
但就这一口,让他也跟着呆住了。
其余的点心师傅心里实在好奇,也不再继续端着,都挤压过去拿起了月饼。
他们最一开始,还十分客气,切成了小块的月饼,只肯用门牙磕下一个小角,准备先做一番点评后,再继续品尝剩下的缺点。
可苏娇娇等了好一会儿,除了吞唾沫的声响外,竟是一片死寂。
所有点心师傅,竟全部如同被定在了原地一般,身躯僵硬如石,脸上的神情也是如出一辙的古怪。
惊讶震撼不解…
种种情绪混杂在一起,没有一个先反应过来。
似那不足大小的月饼里,掺杂了什么坏人脑袋的药,使得他们从做了多年点心,经验十足的老师傅,成了对月饼一无所知的外行人。
“我…我再来一块。”
暴脾气满心混乱,不敢去看姜皎,如受了训斥的孩童般,躲开了她所在的方向,狼狈地靠向了月饼。
但不等他拿到,剩下的点心师傅也都反应了过来。
“我也要一块。”
“那个黄色馅料,里面有鸭蛋黄的给我!”
“你抢什么…”
嘈杂声骤然响起,原本一个个老神在在,坐在板凳上悠闲喝茶,全然不把姜皎放在眼里的老师傅,此时却为了一块月饼,挣的气急败坏。
若非老管家劝的及时,怕不是要大打出手了。
“这两种馅,也很好吃。”
钱多多不知何时,来到姜皎身边,手里面拿着半块莲蓉蛋黄月饼,眉头紧皱在一起,似认真思索了好半晌,他缓缓道:
“你到底是怎么做出来的?是什么特殊的配方?但即使有独一无二的配方,没有个几十年的经验,是做不成这么好的月饼。”
他一个人念叨个不停,如同魔障一般。
姜皎懒得解释,从柜台里再次取出一份月饼,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送到了老管家面前。
“这是给你的,之前在子车家,多谢招呼。”
老管家方才还在劝点心师傅们莫要吵架,结果一转身的功夫,姜皎送了月饼给他。
虽然没尝过月饼的味道,但向来能让子车擎天震惊感慨,这些点心师傅争夺不休,定然得是个相当可不得的味道。
“哪里好意思?我也没帮你什么。”
老管家不好意思的笑笑,仔细打量过姜皎,确定她不是客气的意思,也就不再客气,接过了油纸包。
“多谢姜姑娘了。”
“不用客气。”
姜皎摇了摇头,冷淡的视线扫过这群点心师傅,她面无表情地问:
“你们,还有废话吗?”
月饼进嘴的一瞬间,这些各有神通的老师傅,一个个全部哑了火,之前的狂妄散了个干净,此时听了姜皎的问,也只是面面相觑,没谁敢在多嘴一句。
厨房当中,向来以厨艺为尊。
即使姜皎年纪小,又是个女子,在这些师傅眼里面,根本没有同他们相提并论的本事。
可当吃到了她做的月饼后,对于能跟在她身边学厨这件事,再无一人不服。
“没有了。”
暴脾气低下头,信从道:
“从现在起,你是我们的头儿,我们听你的!”
他性情直,不认同姜皎时,闹得最为厉害,被月饼折服后,也是最先认错低头。
有了人打头,其他师傅也都跟着应了声。
“对,我们听…听头儿的!”
“你教我做月饼,我得叫你一声师傅,你担当得起!”
“小师傅,这月饼到底是怎么做的?为何如此好吃,也新鲜…”
对待这些蓦然变化的脸色,姜皎神情不动,仅扫视一周后,缓缓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