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斯年是我们一伙人中最早成熟的,也是最辛苦的。”
江牧野撇了下嘴角:“虽说我很不想夸他,但他是真的很厉害。”
时砚辞听着觉得有点好笑,江牧野不想承认可又必须承认的语气,简直太好玩了。
“叶爷爷年轻时按照家里的安排从政,中年时期又为了家庭弃政从商,不管是政或者商,他都做到了最好,可老爷子唯一的败笔,就是生下了叶伯父那个不知上进的儿子。
老爷子把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事业上,因此对儿子管教太少,造成了叶伯父那种性子,这让老爷子怎么放心把这么大的家业交给他。
因此在叶斯年出生后,老爷子就把他接到身边亲自管教,亲自培养他心目中的完美继承人。叶伯父相当于被流放了。
叶斯年小的时候很少会见到他的两位父亲,对于他俩的认知也只有照片和每年春节时的匆匆一面。
其实圈子里小孩童年都是差不多的,长辈们通常都会对我们很严厉,可叶爷爷的严苛却在圈子里出了名,连我爷爷都经常骂他对孩子管教的太紧了。
在叶爷爷魔鬼式的教育下,叶斯年成长的飞快,心性也比一般人能忍。
叶爷爷去世的时候,叶斯年还在上大学,可想而知,一个还不满二十岁的继承人没有人会信服他。
公司里的股东联手剥夺他的权利,对他各种打压,叶斯年提出的任何提议都会被他们故意刁难联手驳回。
这种情况要放在一般人身上早就撑不住了,可叶斯年却偏偏忍下来了,不光忍下来了,短短几年,他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把那群人制得服服帖帖,对他的话言听计从。
他接手公司的时候我还在国外,等我回来的时候他已经牢牢把叶氏握在了手里。
可他那个时候也才二十多岁,却已经气质沉稳,手段老练了。”
江牧野苦涩笑笑:“其实仔细想想,我并不如他。
如果我进入公司时没有爷爷给我铺路,我还不一定会做到什么程度呢。可叶斯年却一直都是一个人撑下来了。”
江牧野说完便过头在时砚辞额角处吻了下:“你要问我叶斯年是个怎样的人……
我想,他应该是个城府很深,聪明有手段,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的一个人吧。
想要的他一定会不惜任何代价而得到,该是他的,他也绝不会放手。
可你要是问他坏吗……我认识他这么久,至少我认为他是不坏的。”
一阵风起,江牧野用毛毯把时砚辞裹严实了些,紧紧抱近怀里。
“辞辞,其实我知道你问我叶斯年是个怎么样的人,是因为季白。
斯年这人其实挺让人看不透的,可要是关于季白的话……”
江牧野想了想,随即嘴角笑开来:“季白应该是他想要得到的,可又不舍得伤害的存在吧。
他会带季白去做手术,就已经说明了他想跟季白在一起的决心。
不过这个方式确实有些太极端了,他到底怎么想的……这个我还真看不明白,或许真的是有什么难言的苦衷吧。”
时砚辞低着头沉思,半晌后搂紧江牧野笑了笑:“算了,既然宝宝不想让我管太多,那就不管了,感情本来也不是别人插手就能解决的事情。
刚才泡澡的时候我也反思了下自己,跟宝宝认识以来,我确实管他太多了,有很多时候都没问过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我自私的把我的想法强加给他,做我认为是对他好的事情,是我错了……”
“没有谁对谁错。”江牧野把下巴搁在时砚辞的脑袋上,“不过你能想通最好了,这样你也能轻松点。”
“嗯。”时砚辞点点头,两人就这样抱了一会儿,半晌时砚辞突然抬起头,直勾勾的看向江牧野。
“不过你刚才有一件事说的不对。”
江牧野有点懵:“哪里不对?”
时砚辞眯起眼睛笑,猛地凑近在他唇上吻了一下:“说你不如叶斯年,这句话不对。”
时砚辞的眼睛在月光下格外闪亮:“在我心中,你是最厉害的,最聪明的,最强大的,也是……”
鼻尖碰上鼻尖,时砚辞呼出的热气都让江牧野心跳加快。
“也是最爱我的……
我的阿野,最棒。”
夜色旖旎,本应是两颗心深入交流最好的时候,时砚辞也异常主动,撩的江牧野欲罢不能。
可他却生生忍住了,抱着时砚辞回了房间。
时砚辞今晚的异常他全都看在眼里,身体和心都已经够累了,这个时候让他怎么忍心再折腾……
大床上江牧野把时砚辞裹紧抱进怀里,相拥而眠。
……
江牧野和傅宴这次出差是去海岛项目视察的,视察还没结束就匆匆赶回来,在家里待了两天,去看望了季奶奶还有叶斯年那个病号后,两人又一次匆匆赶了回去。
等江牧野都走后时砚辞一个人在家也没事干,于是决定去医院陪着季奶奶。
前两次跟江牧野一起过来时他们都很匆忙,待了一会儿便离开了,凑巧没有碰上季白。
这一次……
时砚辞走到病房门口时还有些紧张,虽说他并没有怪季白,可毕竟那次算是不欢而散,如果碰见了还是会有些尴尬。
于是时砚辞先透过窗户往里面看了看,果然他猜想的没错,窗户旁那一闪而过的身影,是季白。
时砚辞深吸一口气,才握上门把手推开了门。
屋内一老一少听见动静一起往门口望去,时砚辞跟季白接触到目光时,两人都微微一怔。
片刻后时砚辞率先露出个笑容,“早啊,你们吃早饭了吗?我带了点早餐。”
季白反应过来立马站起了身,僵硬的扯了下嘴角:“没,还没呢,我正准备去买。”
“那正好。”时砚辞把早餐拿出摆在桌子上,“一起来吃吧。”
季白垂下眼睑,摩挲着手指,轻声说:“……好。”
吃早饭的时候两人也没什么对话,基本上都是时砚辞在跟奶奶聊天,季白就安静的坐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