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砚辞果不其然喝醉了。
等司机过来后,江牧野动作轻柔的把他抱上了车,路途中时砚辞一直不老实的往他怀里钻,惹得江牧野燥热难忍。
一到家江牧野便把时砚辞压在了身下,看着他酒意朦胧的眼,娇艳欲滴的唇……
江牧野喉结滚了滚,俯身吮了下去。
时砚辞不退反进,没有丝毫扭捏,双手还攀上了江牧野的肩,强势勾下,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身子紧贴,江牧野呼吸渐渐失控,轻咬着泛红的耳垂,嗓音低沉暗哑:“辞辞,你醉了……”
时砚辞长睫轻轻扫在颈侧,微醺的嗓音让人酥了骨头:“醉了,不是正好……”
江牧野掐住时砚辞的细腰,漆黑的瞳孔里迸发出浓浓的欲望。
“阿野……”
时砚辞仰头吻上喉结,撩情的尾音上扬:“我想,要你……”
终于,理智彻底碎裂,霸道炙热的吻席漫全身。
玫瑰掺杂着酒香,经久不散……
…………
夜色中旖旎味道还未散尽,酣畅过后的江牧野也已经熟睡,而他身旁早已陷入睡眠的时砚辞,却在黑暗中突然睁开了眼睛。
那双眼睛清亮,丝毫不见醉意。
默默注视了一会儿,确定对方已经熟睡后,时砚辞才动作轻柔的下了床。
身上的斑驳被衣物掩盖,等全部穿戴整齐后,时砚辞悄无声息的来到了床边,温柔的在江牧野唇上印下一个极轻的吻。
阿野对不起,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
原谅我,我必须去做……
鸭舌帽扣在头上,挡住了那双眉眼,时砚辞静默了两秒后,便没有任何犹豫,走出了卧室。
在时砚辞离开五分钟后,漆黑的卧室内,江牧野缓缓睁开了眼睛。
看着身旁的空位,半晌寂静的卧室内,响起一声很轻的叹息。
一辆黑色轿车疾驰在半山腰公路上,车厢内时砚辞的脸隐藏在黑暗处,看不清晰。
半个小时后,时家别墅。
睡梦中的时明海眉头紧蹙,梦中如影随形的恐惧,让他全身都泛着刺骨的寒意。
好冷,太冷了……
他想拢紧被子,手在床上四处摸索着,可摸了半天却什么也没碰到。
被子呢,被子去哪了?
时明海烦躁的睁开酸涩的眼睛,却发现自己身上竟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睡衣,而睡前还盖在身上的棉被,却莫名消失了。
呼啸的寒风顺着窗户吹进来,发出诡异的声响。
这蠢货保姆,窗户竟然都忘了关,干什么吃的?!
时明海正想大骂,慢慢挪到床边想自己去把窗户关上,可刚拿过拐杖,目光无意往窗前一瞥,却在窗前看见一道模糊黑影。
凉意从脚尖直冲天灵盖,时明海被吓得竟一时忘了呼吸。
待反应过来之后,时明海干涩的吞了吞口水,止不住颤抖的问:“你你……你是谁?”
时明海不信鬼神,他很确定,那是个人。
讽刺的笑声顺着风声一起钻进时明海的耳朵。
窗边的那道身影随意地掏出根烟点燃,一抹猩红下终于显露出他脸部的轮廓。
看清后那张脸后,时明海非但没有松一口气,反而被另一种更深的恐惧裹挟。
时砚辞吐出口烟雾,一手摘下头顶的帽子。
“父亲莫不是真的老糊涂了,怎么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认得了。”
时明海强装镇定,握着拐杖的手惨白,“你来干什么!”
“我来——”
时砚辞轻笑一声,慢慢走近,“当然是送父亲您,上,路,啊……”
一句话让时明海全身颤栗,险些要站不稳。
看着时砚辞慢慢走近,那张脸在黑暗中也越发清晰。
时明海疯狂吞咽口水,一只手死死掐着自己大腿,混沌的脑子也慢慢清明。
“你敢吗?”时明海冷笑,“眼看就要嫁入江家,你舍得放弃一切,只为了取我性命吗?!”
“时砚辞,你别装了!”
“杀了我,你就变成了杀人犯!”
“江家会愿意让一个杀人犯进他家的大门吗?!”
时明海越说越激动,双眼怒睁,眼底布满血红。
“为了我搭上你大好人生,舍弃江牧野舍弃自己最疼爱的弟弟,你真的舍得吗?!”
时砚辞在距离时明海两步的距离时,停下了脚步。
他低头抽了一口烟,好似是在思考。
时明海见这招有用,微微松了口气,继续换一种方式劝说。
他语气显得有些黯然:“小辞啊,我毕竟是你的父亲,这么多年也没有亏待过你,亲父子之间何必走到这一步呢……
爸爸混蛋,年轻的时候犯下错事。
强迫你母亲,生下了你和阿笙,对你们……也没有尽到父亲的责任。
可我是真的爱你的母亲,要不然我也不会费这么多心思,花了那么多金钱,一次次救她性命!
阿笙那件事……我很后悔,是我混蛋,这么多年我一直都活在后悔当中。
我现在真的后悔了,废了这条腿,也算是我恶有恶报。
我现在公司没了,还成了残废,阿笙也如你所愿脱离了时家,而你母亲夏晴,也跟我离了婚……
我现在一无所有,只想好好活着。
你就这么恨我,非要我命不可吗?”
时明海一番话说的无比动情,说完还用手背擦了擦泪,看起来真心实意极了。
可时砚辞只想冷笑。
时砚辞用脚尖踩灭了烟,冷冷嗤笑一声。
时明海还沉浸在表演当中,听见这声笑后,身体立即僵硬。
他本以为他说了这么多,时砚辞肯定早就心软了,没想到……
时明海仅剩的那根好腿止不住的发软,一屁股瘫坐在床上。
时砚辞看着他这副样子觉得好笑:“父亲,你怕什么,我觉得你说的特别对啊……”
时明海迷茫的瞪大眼,越来越搞不懂时砚辞的想法了。
时砚辞俯身逼近,带着笑意的眼睛直视着时明海。
“本来我确实是想杀了你的,二十多年来,我无时无刻都想一层一层,一刀一刀,把你的皮肉剥下来。”
时砚辞无辜的眨眨眼:“可刚才听了你的话,我突然转变主意了。
杀了你我还要坐牢,为你这种人,赔上我的大好人生,确实太不值得。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