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把她绑了!”为首之人正是王老爷。
只见他一身丧服,脸上还挂有明显的泪痕,一进来便直指露珠儿。
林晚凌将露珠儿拉到身边,思远也躲到了她身后。
萧延和菜菜挡在最前面。
“我看谁敢!”萧延如强将守关一般,往那儿一站。
所有人都被他的气势所摄,王府家丁面面相觑,没一个敢上前的。
王老爷见状,情绪激动地冲上前,“求大人们高抬贵手啊,放我王家一条生路吧。”
说完悲恸大哭地跪了下来。
林晚凌见他这般,跟萧延相看一眼,均是一脸不解。
不多时,县尉杜横彪和铺头杨万波到场。
他们将事情原委说了。
原来就在昨晚,喜神又去了王家,带走了王夫人,并留下了一封警告信。
信中言明,王家抢了他喜神的人,这是对他的大不敬。
于是发下‘神谕’,让王家不仅要将新娘露珠儿送至喜神庙,另需奉上金银细软,否则就祸降王家。
王家先后死了三个人,不敢不从。所以王老爷才急吼吼的带人来绑露珠儿。
“什么喜神,什么神谕?这分明就是草菅人命,登堂入室的杀人!我是绝对不会将人交出去的!”
见萧延态度坚决,杜横彪和杨万波也面露难色,拿他没办法。
萧延的底细,昨日他们就知道了,前禁军统领不足为惧,他们忌惮的是萧家。
对方可是萧二爷,谁敢得罪?
王老爷并没有他们这般顾忌,家里夫人、孩子都死了,现在就剩下他一个了,他立即如豁出命一般,跪行到露珠儿面前。
“珠儿,伯父恳求你,你就看在复儿的面子上,救救伯父吧。”
露珠儿别开脸,没有说话。
王老爷想了想,又道,“你可以不管我王家死活,但你露家你就不担心么?”
露珠儿果然有了反应,别开脸立即转向他。
王老爷继续道,“此番已然惹怒了喜神,我王家若是死绝,下一个便轮到露家,你忍心让露家也遭受牵连?”
林晚凌暗道:糟了。
果不其然,王老爷的话说动了露珠儿。
“大人,对不起。”
她推开林晚凌的胳膊,绕开萧延和菜菜,走了过去。
王老爷立即喊人将人带走,并称择吉日将人送往喜神庙。
林晚凌等人见状,刚要上前阻拦,杜横彪和杨万波便冲上来拦住了他们。
杨万波,“林大人、萧公子切勿冲动啊。”
杜横彪跟着附和,“是啊,你们是外地人,不懂喜神在当地人心目中的地位和重要性,一旦涉及太多,恐会惹众怒。到时王老爷前去镇上祠堂哭诉一番,只怕你们连镇上都待不下去,何谈继续查案?”
见露珠儿走得决绝,王家的人带着她也都走远了。
萧延不甘地叹了口。
杜横彪给杨万波使了个眼色,二人便就此告辞。
思远喝了口手里的茶,发觉凉了,便没再喝。
菜菜一直与林晚凌马首是瞻,只等她的命令。
只见林晚凌去到萧延身边,用手拍了拍他肩膀,“大人勿需忧心,我们还有机会。”
萧延见她看向了书桌上那张,他画好的人像图,立马明了她的意思。
大步过去将画像折好,收入怀中,“走。”
林晚凌点头,便跟他一同出去了。
菜菜忍不住在后头喊,“大人,你们走了,那我们呢。”
“你跟思远看家,我们晚些回来。”
林晚凌的声音。
出来后,萧延带着林晚凌骑马。
将林晚凌不停地掐手指,萧延笑问,“你在算什么?”
林晚凌,“最近的黄道吉日。”
“你连这个都会?”他自然知道林晚凌算黄道吉日,其实是为了确定王家人送嫁露珠儿的日子。
“皮毛而已,不过够用了。”林晚凌语气随意地答了句。
萧延没做多想,后跟她来到上次打听到的树林。
“这片林子应该就是去往喜神庙的必经路了。”林晚凌指了指不远处一棵刻有‘囍’字的树。
萧延点头,“应该是。”
说着,他试图将马骑进树林,却发现马儿根本就不肯往里走。
只见马儿嘶鸣了几声,一个劲地原地踏步。
萧延拽着马缰,觉得不可思议,“当真是邪门,那晚遇到你们时,我也是将马骑到这里,它就不肯走了。”
见状,林晚凌道,“我们还是下马步行吧。”
萧延‘嗯’了一声,继而先下了马,接着扶林晚凌下来。
他们将马栓在了一颗树上,然后才走进树林。
越往里走,越发阴凉。
明明是正午艳阳,此时全被高而繁茂的树冠全部遮挡,只能依靠错漏下来的天光看清前路。
见到相似的情景,林晚凌不由道,“这里果然就是上回救了莫茹的地方。”
走了一会儿,萧延指着远处一棵悬挂铁巨笼的古树道,“你看。”
林晚凌见到那树和笼子,立马了然。
原来当初他们来的地方就离喜神庙不远。
再往深处走了没一会儿。
一处掩映在无数藤蔓中的古刹,终于出现在视野中。
林晚凌跟萧延走近,只见庙墙上爬满了紫到发黑的蔓条,看上去就像一个中毒之人,皮肤上显出的血丝,可怖又诡异。
这哪里看着像跟‘囍’字沾边的?
萧延上前敲门,连敲几次无人应后,他便加重了力道。
咚咚。
“有没有人啊。”
庙门腐朽,但门上铜环却金光蹭亮。
这么看,应该是有人住才对。
果不其然。
没一会儿,门被人从里打开。
但对方只开了条很小的门缝,萧延由于站得靠前,硬生生被那露出一簇火苗和眼球吓得往后退了两步。
“什么玩意儿?”
只听门内传来渗人的怪笑,“抱歉,吓着两位香客了。”
几近苍老破败的嗓音。
随着门缝拉大,林晚凌才看清,对方是一个背有罗锅、头发花白的老人家。
老人家自称二狗,是这里的庙祝,明明是大白天,却手持红烛。
烛光打在他皱巴巴的脸上也印不出半分暖色的惨白,看着就不像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