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是人。”曲妍眼皮子都没抬，依旧那副冷冷清清的模样，“不确定情况的前提下，自身安全是第一。”
如果不是因为那人是真的要动手杀了对方，她估计也不会在那个时候冒险开口。
善良的前提是在尚有余力的前提下，帮助分享。
没人会为了做个慈善，就掏空家底，流落街头。
李青青红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可是真的好疼啊......”
“你要是再早一点，我就不用被打了，后来他不也听你的话了吗？”
“明明就没事儿啊。”
李青青一想到那个男人残忍的手法，还有毫无情感波动的眸，她就觉得身上都是冷汗，心口有种滞涩感。
曲妍为她简单处理了身上的伤口。
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模样，清冷的小脸上带着些许思虑。
“看起来，你好像不大能听懂我的意思。”
“那我说直白一点。”
曲妍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有点善意，但不多。”
李青青：“......”如果对方虚情假意地说什么也是身不由己之类的，她还能责怪对方的虚伪。
现在这人倒好，这么直白，不要命了？！
警局外聘顾问就这样？！
“不要纠结之前的事情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我们怎么离开这里。”曲妍将钻牛角尖的人从里面拽了出来，在对方有些不悦的表情中，继续开口，“你也不想死得七零八碎吧？”
李青青在冒险跟曲妍干和没命之间，选择了前者。
活还是要活着的。
她老实地跟曲妍说了外面的情况。
曲妍是有几分本事的，不然怎么会让那个杀人犯那么听话，李青青说了老半天。
曲妍也终于大致猜测到了她们现在的位置。
在土下面。
这里是地下室，上面应该就是纯粹的土坡。
这构造，有点熟悉。
她打量着四周，随后手指在床单上划拉了两下，再抬头，表情有点奇怪。
李青青有些害怕地望向她：“怎么样了？”
曲妍不知道该不该说，但对方却急了：“你别不说话啊，有什么事儿，你让我也一起知道啊！”
“这是座坟。”
李青青：“？？？”
在对方尖叫声跑出来的瞬间，曲妍就早有预判地捂住了对方的嘴巴。
李青青一张俏脸上煞白一片。
怪不得她之前听到有人的声音在外面，还求救过，结果没一个人过来。
这大晚上有人过来的话，肯定早吓得屁滚尿流了。
还没等曲妍制定什么计划，外面就传来了脚步声。
李青青本能地躲开。
在触及曲妍平静的目光后，她焦虑的心情才稍稍平复下来一点。
别怕，别怕，能活一时是一时。
男人穿了新的冲锋衣，深蓝色的，整个人气质冰冷挺拔，腋下夹着一个画板，开门看到曲妍的时候，周身气息缓和了些许。
但在看到李青青时皱起眉来。
随手将画板放在一旁，从腰间抽出长棍。
李青青整个人抖得像筛子。
“你怎么老是动手啊。”曲妍的情绪转换，堪称教学典范。
眼眶微微泛红，有些失落又难过地仰头看向对方。
像极了一只柔弱、任人宰割的羊羔。
他想了想，将棍子又放了回去，还没等李青青松一口气。
那只大掌就拽上了她的头发，她尖叫一声，踉跄着被丢出房间。
一屁股摔地上
愣了好半天后，摸摸自己身上。
居然没挨打？！
谢天谢地。
门被关上，曲妍看着重新拿起画板走过来的男人。
只有一个想法：别人娱乐圈打工营业，她在杀人犯房里营业。
都是为了活命啊。
“坐好。”他伸手将坐得软趴趴的曲妍扶正，又认真地给她整理好衣服，再挑了一本书出来，放在她怀中。
“看书。”他下了指令。
曲妍观察了一下他的表情，乖乖照做。
对方很满意她的识相，在距离她不远的位置坐下来，架起画板。
房间一下就安静了下来。
书页翻动的声音，还有油彩落在画纸上的声音。
少女低眉垂眸，专注地看着书，瓷白的小脸挂着几分清冷的恬静。
周身仿佛是有柔光一样，整个人散发着吸引力。
当然，也不排除是窗户里透光进来了，正好她逆光。
总之很令变态着迷。
甚至看得有些出神，笔也一时忘记动。
还是曲妍自己翻书的时候，扰动了脖子上的锁链，发出轻响，才让他回过神来。
漆黑的锁链粗大又坚硬，死死地锁着她修长白皙的脖颈，有些重，压得她脖颈微微泛红。
那锁链的尽头悬在床铺的上方，脚上的那个细一点，但也很麻烦，缠绕了一整圈。
很长。
她坐在床上，锁链搭在削瘦皙白的踝骨旁，黑白配色画出分明的纠缠。
被囚禁的神明少女，掌控人心的天使。
他感觉血液在缓缓沸腾，目光中炙热的温度甚至惊扰到了曲妍。
那犹如实质一般的目光，刺得她非常不舒服。
要怎么去扭转这样的局面呢？
“看得有些无聊，你可以跟我聊聊天吗？”她没有转过去，而是轻声询问。
对方声音有些沙哑：“可以。”
“你为什么带我来这里呢？”谈话虽然需要委婉，但指望一个看起来就有自闭倾向的人喋喋不休，恐怕有点难。
她选择直接问。
特殊时期，特殊办法。
对方有些犹豫，但心情似乎不错，所以仍旧回答了她：“你很好看，我喜欢。”
曲妍：“？？？”嘶，这个答案......
令她没想到啊。
她是有一点好看，但不至于就因为这个把她给抓起来吧？
好歹说些因为她看到他的犯罪证据之类的。
不过她转念一想，也就坦然接受了：这人行事作风本就戾气十足，抓她又不杀，可不就是为了养玩具娃娃一样。
“你别怕，我不会杀你。”他口罩下的唇微微弯起，漆黑的眸带着些许愉悦。
看着她恬静的侧脸，近乎痴迷：“我只是喜欢跟你在一起。”
“只因为喜欢这张脸吗？”她继续问道。
那如果她这张脸暂时毁了呢？
“你会保护我。”他没头没脑地来了这么一句。
曲妍：“？？？”这怎么还栽赃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