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华殿里,经过了刚刚的争吵,气氛一时尴尬起来。
幸亏今日宴会还来了几个琵琶伎,为女眷们演奏,这才又让气氛热闹起来。
就在这边女眷们热闹的时候,一行侍女端着一个个小茶盅,一路往临华殿走来。路过花园时,排在最前面的侍女被一个小内侍撞了一下,她摇摇晃晃,手里的茶盅差点撒出来。还好那小内侍眼疾手快,一手接住了茶盅,这才没有闯下大祸。
“作死啊你!走路不看路!”
“实在对不住!太子殿下有急事吩咐小的,小的没看清路,还请姑娘恕罪。”那小内侍低着头看不清脸,只是一个劲的赔罪。
侍女们赶时间,也没空和他计较了。训了他两句,便继续端着茶盅往临华殿赶了。
只怪那些侍女们走得匆忙,她们没有发现,那内侍在接住茶盅的刹那,往那茶盅里撒了一包粉末。
一行侍女进了临华殿,照规矩,站在最前面的侍女先把茶盅端给今天的贵客,其他的侍女依次把茶盅端到女眷们的面前。
沈沛儿揭盖茶碗,只觉得一股异香扑面而来:“好香啊。”
“这是今年新下的月团茶,刚从江兴运来的。今年雨水太多,收的量少。郡主难得来玉京,也来尝尝咱们这江南的茶。“崔文茵热情地说道。
沈沛儿闻罢低头喝了一口,称赞道:“果然是好茶,唇齿留香、入口回甘。”她刚说两句话,突然抓住胸口,表情痛苦起来,一副要倒了的样子。
翡翠看她这样,赶紧扶住了摇摇欲坠的她:“郡主,您怎么了?郡主!”
沈沛儿就这么身体一沉,倒在了翡翠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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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见沈沛儿晕倒了,顿时乱作一团。崔文茵脸色惨白,她万万没有想到今天的宴会会变成这样,赶紧招呼丫鬟,带着沈沛儿去偏殿躺着,一边又吩咐人去太医院叫太医。
“郡主脸色好烫呀!怎么办?”翡翠急得直哭。
“莫慌,翡翠姐姐,你随我来,我们去打盆水。回来绞了帕子,给郡主降降温。”崔文茵的丫鬟贴心地安抚她,待她下去打水。
“好的。”翡翠跟着那丫鬟一起离开了屋子。崔文茵守在床边,其他的贵妇们守在门外,一脸的担心。
这时太子和男客们也赶来了。谢辰和李晏山直接进了偏殿,而其他的男客和女客们一起守在殿外。
“这时怎么回事?郡主怎么会突然晕了?”李晏山看见崔文茵,就劈头盖脸地质问道。
崔文茵忍着委屈,耐心说道:“回殿下,臣妾也不知。郡主喝完月团茶,就突然晕了。臣妾已经叫太医来了。”
“我妹妹现在怎么样了?”谢辰一脸焦急地问道。
“世子,郡主目前在偏殿休息,太医马上就来了。”崔文茵回道。
她又对身边的丫鬟冷静地吩咐,“桌上的菜和茶一律不许动,今日厨房的下人,还有传菜布菜,侍候的丫鬟也一律抓起来!”
李晏山对崔文茵仍有怒气,但是谢辰在场,他也不好发火,只是冷冷地看她处理这件事。
“殿下,娘娘,客人们还站在殿外呢。是否需要把她们先送走?”崔文茵的大丫鬟轻声说道。
“嗯,你先守在这里,本宫先把她们送走。殿下,男客那边......”
“我去送他们。”李晏山的声音冷得像寒冰一般。
崔文茵心中一凉,她面上不显,和李晏山一起去外面送客。
谢辰看着沈沛儿躺在床上干着急,可眼下他并没有什么可做的。突然他想到刚才崔文茵提到的菜品,心中生疑。便离开了偏殿,直接去正殿检查这些菜品。
崔文茵和太子在东宫的角门一拨拨送客,谢辰在正殿检查菜品,翡翠跟着丫鬟去打水。一时间,偏殿里只剩下几个丫鬟守着。
过了一会儿,一个紫色的身影安静地走进偏殿内,丫鬟们想要行礼却被她按住。
她看着沈沛儿躺在床上,脸上浮出一丝痛快的笑意。两个丫鬟一直关注着沈沛儿的情况,并没有看到,这位美貌的荣王妃此刻脸上一闪而过的疯狂。
沈静姝被解了禁足之后,回了一趟沈府。她的父亲狠狠地给了她一巴掌。
“逆女!你要是再胡闹,我就开宗祠请族老来,把你从沈家的族谱上除名!”说罢一甩袖子就走了。
而卢氏面对沈淮方的无情,只能抱着她伤心的哭。沈静姝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沈淮方远去的方向。
从小到大,爹爹一直是疼她的,她是嫡女,是名满京城的沈四姑娘。她要什么就有什么,沈淮方从来没有苛待过她。
可是为什么爹爹突然变得这么无情?
不、仔细想来,爹爹不是突然变成这样的,自从她的庶妹沈静怡进了东宫,自从沈静怡成为太子良娣,她的爹爹就待她日渐冷淡了。
原来沈家出了一个太子良娣,她就没有利用价值了吗?!
那爹爹,你又为何要让我嫁给李晏安那个畜生?!为何安排沈静怡那个样样不如我的贱人进东宫?!
既然如此,我的仇我自己报!
于是沈静姝一番筹谋,安排了一个身手灵活的小丫鬟今日和她一起赴宴。宴席开始后,那小丫鬟在东宫找个角落换上内侍的衣服,故意撞上来送茶水的侍女,然后在里面下药。
谢雅啊谢雅,我这次要看着你死!
沈静姝坐到了床边,低头看着沈沛儿苍白的脸,她高兴地都快笑出声了。
突然,她看到躺在床上的人猛地睁开眼睛,一只手死死地钳住她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