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说着,盛纮假模假样的叹了口气,“柏儿啊,你可不要学了那些勋贵人家拈花惹草的爱好啊。咱们家根在清流,为了以后给你寻一个好妻子,你还是洁身自好些为好。”
虽然面上的着急是装出来的,可他心里却是存了几分疑虑。柏儿这孩子从小教养的好,长大以后读书交友也不需要大人担心太多。可这不是盛家门第不一样了吗?外面花花世界迷人眼,若孩子都养到快成家年龄还被移了性子,他只能抱着大娘子哭了。
最近东荣告诉他,柏儿外出时酒楼茶坊,总是遇到钱家那个小姐。钱家倒不是什么有名的人家,若是姑娘是个好的,这两个孩子两情相悦,盛家也没有什么门第之见,娶妻娶贤嘛!
只是这钱家和邕王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又偏偏是在盛家封侯以后寻上门的,这就不得不令盛纮多思了。柏儿聪颖,见过的世面确实也太少了些,被骗了可怎么办?
长柏没想到父亲找自己是为了这件事,看着父亲思绪连篇的样子,面上更是浮现些无奈和悲愤。欲言又止几番后,还是咬牙切齿的开口了。“父亲,你有没有想过,钱姑娘找我,不是对我有想法,而是对你有什么想法呢!”
“你这孩子,胡说什么呢??!”
盛纮还沉溺在自己的思绪里,没准备就听到这番话,一口清茶就喷了出来。
毫不设防,长柏就被自己从来淡然的父亲一口茶喷到脸上。他两条顺直的眉都搅在了一起,双眼紧闭,牙关紧要,大口的呼吸着,显然是在忍耐着情绪。
见好大儿此状,盛纮赶紧从袖子里掏出一方叠好的帕子,连忙给长柏的脸上擦干净。父子俩即便这些年没这么亲密了,也是从小亲近到大的。长柏动都没动,习以为常的让他细致的把自己脸擦干净。
最后长柏接过帕子,自己再擦了一遍,才安心的睁开眼睛。
他看着父亲打破了一向淡然的行为举止,不可思议目瞪口呆的样子,想到这些日子自己被打扰,被误会的模样,直接笑出了声。
在盛纮冷下脸瞪着他后,他才缓过笑意,把这件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鬼知道这钱家小姐找上自己的时候,他比父亲现在更震惊。颅内有疾吗?——看上人家父亲了,却找上当儿子的帮忙。
当然,钱小姐觉得自己并非颅内有疾,而是聪明伶俐。盛大人神出鬼没,盛家大娘子也忙着不接待客人,那她就只有找上盛家唯一经常外出的长柏了。
她觉得以自己的条件,都愿意屈尊给年龄不小的盛大人当小娘了,娶了自己显然可以获得不少好处,还可以靠近邕王,盛家没道理拒绝。
哪怕长柏自诩君子端方,乍一听闻这么不要脸的话,也忍不住想口吐芬芳了。
此时见到父亲受到自己同样的冲击,虽然这么说不好,但是他郁闷已久的心情终于缓解了很多。
盛纮此时也是从来未曾有过的心情复杂,这钱家小姐,不像是正常啊?不过一个钱家,即便背后有邕王,自己也不怕。努力数十载,自己也不是当初那个无能为力的人了。
知道了前因后果,他对长柏就放心了,又考较了一番长柏的学问已经,再仔细叮嘱一番就放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