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个脱产乡兵在离山寨大门五十尺远处结阵,这个地方贼人射箭可以打到,但是投石滚木就不能击中。乡兵前排立盾牌持矛,后排射箭,防止贼人出城反击。其他的乡兵脱了铠甲放下武器,在一百尺远处打桩,这是一处拐弯的地方,填上沙袋就是一处平台。一个时辰后教导队全副武装,抬着一门虎蹲炮来到平台。脱产乡兵们退回到平台后面的羊肠小道,由于道路狭窄,他们只能在路上单人排队。司空德富和賈过甲胄齐全的来到平台上,心里有一点忐忑。一百尺距离,可以保证贼人出来的时候,后面的乡兵可以及时上前抵挡,但是这是真实的战斗,若是孩子们有死伤可真的心疼。
教导队二十七人排成三排,另外九人伺候虎蹲炮。虎蹲炮首先打响,山谷中炮声回荡,一朵白色硝烟弥漫在山谷中,虎蹲炮的压膛大弹丸带着一堆碎石在城墙上砸起一片尘土,一个扒在墙头的贼人哎呀一声栽下去,司从喊到:“大弹丸未命中,抬高炮口一寸。”
炮手们忙碌的准备第二发,火铳兵按照平常训练,开始三段击。第一排射击后蹲下,轮到第二排射击,第二排蹲下,第三排射击,然后全体起立装填。虎蹲炮又是一声怒吼,本来已经被打的尘土飞扬的城墙又挨了几十个弹丸的打击,城墙上彻底没有敢于冒头观察的人。司空德富对教导队命令道:“虎蹲炮再发一次,你们这一排人在最后排队,不许开火,等我命令。”然后他命令一名亲兵去传令,一半乡兵披甲,准备冲锋,另外一半看护好行李。
虎蹲炮发射三次,已经烫的无法装填。司从带着炮队人员在最后一排列队。前面三排火铳兵按照节奏不紧不慢的开火,敌人的软弓在这个距离完全没有伤害能力,只能被动挨打,没有人敢探头。两名乡兵一个举刀盾在前,一个抱着一只半人高的炸药包跟着,两个人猫着腰,很快跑到山寨城墙大门外,把炸药包顶在山寨大门上,点燃导火索,飞快的跑了回来。司空德富命令道:“全体卧倒。有盾牌的举起来护住脑袋。”
卧倒不到数息,一声巨响中,山寨城墙大门腾起一团火焰,整个山谷都抖动了,随后一阵乱石雨劈头盖脑的落下,黄泥亭的士兵都有甲胄,没有人受伤。司空德富站起身命令道:“教导队躲到一旁,让开路。乡兵冲锋,多抓俘虏,反抗的格杀勿论。”
乡兵们看见门户洞开的山寨,一个个血气方刚,嗷嗷叫着蜂拥而上。司空德富等乡兵们冲进山寨,命令道:“教导队,检查火铳是否装填。跟着进去。”
司从问道:“虎蹲炮带着吗?”
“带上。”司空德富说道。
蛮夷贼人的山寨不小,面积足有数百亩,山寨里有水塘,山寨后面有一片田地,绵延数里,若不是有火铳火炮炸药包,根本攻不下它,围困也不起作用。乡兵们身穿铠甲,拿着钢制武器,如入无人之境,很快,山寨中没有逃走的贼人要么投降,要么躲入一处石垒的碉楼中。司空德富来到碉楼前,这是一座有射孔的石头垒制的碉楼,有射击孔,乡兵报告里面的楼梯已经被抽上去了,无法攻击,碉楼中还不时射箭,已经射伤了一名弟兄。
賈过来到碉楼前看了看说道:“天色已晚,还是要尽快拿下此处,要不然晚上不得安宁。”
司空德富让亲兵去传令,让山下的人带着行李上山,先把山寨大门用栅栏堵上,防止敌人夜袭。他对賈过说道:“要是以前,这碉楼不死十几个人不可能拿下,不过现在不用了。来呀,賈平,再拿一只炸药包来。”
賈平行礼道:“大父,大人,我去点炸药包。”
司空德富看了看賈过,賈过犹豫道:“你穿好甲胄,去吧。”
司空德富说道:“你知道安放在何处?”賈平回答说:“丟在墙角?”
“不,丟到碉楼里面,然后赶紧跑,躲到那个土墙后面。把铁面罩戴上。所有人,对碉楼的射孔射击,虎蹲炮上前,对着碉楼的门洞开火。。”
乡兵的弓箭手开弓射箭,教导队的孩子噼里啪啦的打枪,虎蹲炮挨着碉楼的大门轰了一炮,里面要是有人只怕要打成筛子。賈平穿着两层甲胄,抱着一只炸药包,像是一只大马猴来到碉楼前面。碉楼射孔中突然射出一支箭,正中賈平胸口,賈平只是停了一下,又跑了起来,把炸药包点燃,用力丟入碉楼底部的小门里面。他连滚带爬的躲到一处土墙后,其他所有人也纷纷找掩体。
碉楼就像一根内部塌方的烟囱,焖响一声,从顶部冒出一股黑烟,高处几块石头被震塌。几个乡兵扛着梯子进去,很快拖出七八个或死或伤的家伙。司空德富听着贼人征兵的哀嚎,命令道:“所有敌人的重伤兵全杀了,孩子们都给我去补刀。”
孩子们有的跃跃欲试,有的惊恐不已。一个胸口中了一箭的贼人听得懂司空德富的命令,吓的他硬撑着翻身而起,跪地叩头求饶道:“大人饶命,我知道寨中财宝所在,只求饶一命。”
“你是何人?”司空德富听这家伙汉语不错,觉得他不像是蛮夷。
“我是被蛮夷虏来的汉人,不是蛮夷野人。因为识得几个字,被他们用作通传,与上山的商贩接洽。我知道他们的财宝在何处。”
“来人,给他止血。你报上姓名,若是找到财宝,自然有你好处,你敢骗我,要你死在此地。”
那人叩头道:“我叫唐迟,绝对不敢欺瞒大人。”
司空德富转头看见孩子们还呆在当场,生气的说道:“賈平司从司愿,你们马上执行军法,谁不去补刀的打二十军棍。现在不敢见血,以后在战场上能立足?马上执行!”
几个排长看见司空德富发火,连忙抽出刺刀,带着孩子们去给重伤的贼人补刀。另外一边,唐迟包扎完毕,带着人去碉楼外一处垒石处挖掘。司空德富和賈过到山门处观察,居高临下看去,一条只够两个人行走的山路,要是用两三门虎蹲炮轮流打放,只要敌人没有火器,根本不要想攻上来。可惜此地离黄泥城太远,无法守卫,只能放弃,而且还要毁去城墙填埋水井,让蛮夷野人无法快速利用它,可以保证一段时间内黄泥城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