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凡面无表情，直勾勾的看着对方。
“不烫的话，我踏马会叫你拿？”
说完，他举起手掌，作势欲拍。
“啊！不要！”
李泽楷尖锐嘶吼一声，他的右手颤巍巍的再次摸向滚烫的虾汤。
他心中憋屈万分，简直恨透了莫凡，恨不能将对方千刀万剐。
“啪嗒~”
在手接触到虾汤的瞬间，手指上的皮肉被灼烧开始变得通红。
“啊！”
李泽楷再度发出撕心裂肺般的凄厉惨叫声。
这种滋味简直难以承受，比死还让他感到痛苦。
可是他不敢将手指收回，甚至连一丝迟疑都没有，他必须赶快拿到手机。
只有这样才能让痛苦快一些结束。
此刻，他只感觉自己整个右手已经完全麻木，没有了丝毫知觉。
他的五根手指，全都被烫伤了。
“呜呜～”
张妍听到李泽楷的惨叫声后，她再度止不住的哭泣了起来。
林诗雅也捂着嘴巴不住的摇头。
她怎能不害怕，从小被娇生惯养，家中视作小公主的她，何曾体验过如此残酷血腥的场景。
……
李泽楷脸颊涨的通红，他想喊，可是嗓子里像是塞了棉花似的，半句话都吐露不出来。
终于，他似乎摸到了那个熟悉的东西。
接着便用那只已经麻木掉的右手艰难的抓起手机。
“啪啦！”
手指一松，手机掉落在桌子上，溅起几滴汤液。
李泽楷眼眸中满是绝望与不甘心，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他知道，自己的右手差不多要废了。
“呜呜～～李泽楷～你没事吧！”
张妍上前扶起李泽楷，梨花带雨的哭喊着问道。
“啊！我的手……我的手”
李泽楷痛苦的点头，他不敢去动自己的右手，只是稍有触碰便有剧烈的疼痛袭来。
他感觉自己的右手已经不再属于自己，它彻底废掉了。
“呜呜～～～～我们去医院吧！”
张妍泪流满面，抱着李泽楷放声大哭了起来。
接着抬起脑袋望向莫凡。
“已经这样了你还想怎么样？可以让我们离开了吧！”
莫凡看着两人，淡淡的笑道：“你们以为结束了吗？”
李泽楷和张妍闻言，面色骤变。
“你……”
张妍刚要破口大骂，却被一边的李泽楷拦了下来。
“我按照你的要求做了，你还想做什么？你不管怎么折磨我，等我离开美国后你继续随意逍遥，但你如果杀了我！绝对会被通缉。”
他试着让自己冷静下来，企图利用法律来压制对方。
莫凡对他所说的一切好似都不在意。
神态慵懒的靠在椅子上，先是轻描淡写的扫了一眼李泽楷。
接着又悠闲的用筷子夹起一份寿司，慢吞吞吃了起来。
“法律？”
莫凡嗤笑一声，再次夹起一枚三文鱼放到面前，目光沿着鱼身的白色纹路慢慢游走。
“它是什么你们知道吗？”
这有些跳脱、没头没尾的一番话，令几人微微楞神，搞不懂对方究竟想要干什么。
“三文鱼寿司！”
林诗雅咽了一口唾液开口回答到。
“没错！它是一份日料，来自日本。”
说着，莫凡将眼前这枚三文鱼寿司递到嘴边，轻轻的咀嚼了起来。
“我为什么要说这个呢？我是想告诉你们，日本……在我眼里和这枚三文鱼寿司一样！”
说完便将其吞咽了下去。
“在我面前，别说是你们，就算是美联邦的总统，日本、乃至其它国家也不够资格跟我讲法律！”
他的语气充斥着狂妄，令人震撼。
李泽楷闻言，身躯不禁一阵颤栗。
……
……
“那么！告诉我你们现在的感觉如何？”
待莫凡将筷子重新摆正后，他饶有兴致的看着瘫坐在地上的李泽楷两人。
沉默，没有人回答。
“既然你们不愿意说话，那我就帮你们说吧。”
莫凡淡然一笑。
“无助、痛苦、惊慌、绝望，是吗？如同待宰的羔羊。”
他的语气突兀的低沉了许多，目光幽森，让三人不寒而栗。
张妍吓了一跳，她看着莫凡，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你呢？当初的校花同学。”
莫凡将视线投向一旁的林诗雅身上，询问道。
“我……”
听到莫凡的询问，林诗雅犹豫片刻，还是选择了沉默。
“你们此刻所承受的一切，却是我当初每一日都要遭受的噩梦。”
莫凡说着，他端起面前酒瓶喝了一口。
林诗雅依旧沉默不语。
她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如果将自己此刻的心情代入莫凡所遭受的那些。
恐怕比莫凡还要更加绝望吧，直到疯狂。
“少年的自尊就像是被磨刻的巨石，它本应坚韧不拔，然而恶却摧毁了它，磨灭了棱角，留给它的仅仅是冰冷与黑暗。”
他缓缓开口，目光平静。
“还记得那一年的校园才艺展吧！你身穿叫什么……cos来着是吧！”
莫凡抬头回忆了一番，看着林诗雅。
对方闻言点了点头。
“校园的女神！每一位男生的梦中情人！”
莫凡咧嘴一笑，随即话锋一转。
“那天，你穿着cos服装站在舞台上，唱了一首日语歌曲。”
“歌词我记得清清楚楚。”
“曾经我也想过一了百了，是因为黑尾鸥在码头悲鸣，随着波浪随意的漂浮。”
“把过去叼走而远去，曾经我也想过一了百了，是因为生日时杏花盛开。”
莫凡以平叙而毫无起伏的语气将林诗雅那天所唱的歌词念了一遍。
这首歌当初确实给了莫凡很大的触动，让他似乎又有了面对未来的勇气。
“作为大家的梦想中女神，当然我也不例外！那时我就如同一个卑微的蚂蚁，企图抬头仰视，哪怕仅仅看一眼。”
“而那时，我不可避免的成为了全校学生的笑话。”
莫凡的话音一字一句落在林诗雅的耳朵里，令她内心翻滚不止。
她想起来了，那年自己站在舞台之上。
一阵嘈杂声响起，台下人群散开只留给一名男生的裤子被褪至脚踝的场景。
他就那么楞楞的站在原地，周遭尽是笑声与掖揄声。
还有女生那嫌弃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