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海机场,
曹恒和曹兴旺一同登上前往雾城角落里偏远小山村的旅途,第一次坐飞机,曹兴旺整个人显得很兴奋,这里瞅瞅,那里摸摸,买的是头等商务票,身上的衣服就差把价格写上。
搞不懂他为什么喜欢穿LOGO很大的衣服,曹恒此行是临时决定,药虽难喝,但应该有些效果,至少大热天不用再穿外套,有活着的希望怎么可能选择等待死亡。
以前归途有想念的人,能坦然面对死亡。不知何时起这种信念松动了。
耳边传来很兴奋的声音,“哥,你看,外面的云好像棉花糖。”
“你搞错主次了,是棉花糖像云,别吵了,我睡一会儿,想吃什么直接问空姐要。”
“要不要花钱?”
“钱全部花在机票里,不要钱,你随便吃喝。”唉!多么朴实的大孩子,自己第一次坐飞机是不是和他一样激动、紧张掺杂。应该更多的是害怕,第一次坐客机是越洋执行任务,等待着的是生死未卜的明天。睡觉,眼睛只敢闭一半。
踏出国门那一天已经做好尸骨无存的准备,幸好,还剩一具从内而外残破不堪的身躯。七年时间生活在生命不受自己掌控的无力感中,永远不知道下一秒倒下的会不会是自己。戴上眼罩休息,昨晚难得的失眠了。
餐车推过来的时候,曹兴旺兴奋的向空姐招手,“小姐,麻烦你给我拿些吃的、喝的。”
对方长得凶神恶煞,衣服logo占半个胸口,穿衣很浮夸,经常和有钱人打交道,看出牌子是真的,能花钱坐头等舱的客人想必是商务人士,礼貌性的带着笑容拿了两份饭和矿泉水递给他,“您身旁这位先生是和您同行的吧?”
“是的!他是我哥。”永远没有任何事比吃饭更让自己高兴,曹兴旺接过盒饭喝水礼貌道谢。推了推身边的曹恒,“哥,吃饭了。”
“你吃吧,我不饿,我落地再吃。”他一个人还不够吃,飞机餐味道不咋地。国内航空公司乘务员基本素质还是有的,不是每个人都区别对待,再者坐的是头等舱,心里再看不起也不敢表露出来。
曹兴旺一顿秋风扫落叶,风卷云残,两份盒饭不到十分钟全部扫进胃里,又找空姐拿了不少零食饮料。
耳边不时传来咔呲咔呲脆响的声音,曹恒睡意全无,揭开眼罩,小桌板上全是零食,“你吃不饱啊?”
“是啊!那么一点饭给谁吃啊!”
“咱们挑战大胃王,我给你拍视频一期。”曹兴旺的胖是精壮,体格大,不是那种浑身是肥肉的胖。
“我也想做个大胃王,拍类似的视频,可惜没那么多钱供我...........”不能说钱不够花,哥又该给钱了,嘿嘿笑道:“主要是没啥流量,吃饭的钱赚不回来。”
“拍一次就够了,到市里下地,咱们去美食一条街挑战,多拍点素材,分好几期发,大胃王是用健康换钱,没必要从事,咱们只是随便搞点素材。”
听到有吃的,曹兴旺两眼放光,“行,不过,必须得我买单,不能再让你为我花钱,要不是遇到你,我还不知道能不能在江海生活下去。”
叹气说:“世人皆笑话矮小,我这样的找工作也遭人嫌弃,招工的觉得我这样的体格反应动作会很慢,面试好几家工厂都被人拒绝。”
“等这次回来,你告诉我是哪几家工厂,咱们去把它收购了,可以说HR不专业,把他们都炒了。”
“哥,是雄远、源利安、新东泰电子。”
卧槽,这几家加起来市值近万亿,曹恒笑了笑说:“年轻人受点挫折有利于成长,你看你现在是市值百亿企业的法人董事,也是身价过亿的人,没必要和一群打工的人计较。”
“你是牛吹大了吧?”
“别净说实话...............”一张美艳的俏脸寒霜,秀眉紧皱趴在前排座椅靠背上往后看,曹恒摸了摸鼻头,“你好!有什么事吗?”
“麻烦你俩把嘴巴闭上,一路都是你俩在说话,不是说话就是在吃东西,这里面坐的几乎是商务人士,有人睡觉有人在办公,有点素质行不行。”年轻的女人眼中全是不屑、鄙夷。
这娘们过分了,曹恒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你可以提醒我们,动不动就上升到人格攻击,看来,你的素质也不怎么样,转回去,老子不想看到你那张脸。再多看我一眼,老子抽你。”
“你.............”
“你什么你,不想听到你的声音,也不想看到你那张人工合成脸。”
“王八蛋,你说谁的脸是人工合成的?你再说一遍。”从来没有一个男人这样和自己说话,这小白脸是第一个,气的胸疼。
“哦........不好意思,是我搞错了,不是人工,是工业合成。”曹恒双手抱在胸前冷眼看着气急败坏的女人。
“你给我等着。”斗嘴斗不过,还把自己气半死,没见过这么没素质的男人,没素质、没风度、说话难听,白瞎一张脸,他那样的人就应该长一张全世界最丑陋的脸。
中途一点小插曲并没有放在心上,俩人低声聊天,曹兴旺还是吃自己的零食,两个小时的旅程在乘务员提示中结束。
机场外,曹兴旺闭着眼睛喃喃自语,“我闻到了火锅、毛肚的味道还有牛蛙....................”
机场出来随处可见光着腿的美女,曹恒拿出手机看了眼当地气温38℃,身边的曹兴旺没一会儿满头大汗。曹恒说道:“你是东道主,你说哪里好吃咱们就去哪里,明天再去你们村。”
“行,我虽然是村里的,小时候长时间生活在这里。”巨大的体格拎着行李箱往前走,在他手里就像个玩具。
出租车师傅很健谈,一听是外地来的人就推荐各种好玩的地方和避坑方案,很是得意的说,“我不是吹滴,这里的路哪个胡同儿我都熟悉得哈。喔盖绍勒们过去.............”
方言掺杂着国语讲得很是起劲,曹兴旺遇到老乡了,也讲他们这个地方的发言,曹恒是一句都听不懂,只能装聋作哑。
出租车把人拉到一处商业街,顾名思义全是吃的、玩的,久负盛名的吃都果然名不虚传,司机热情的帮忙安排酒店,他的热情就如同室外的温度,曹恒以为会很坑,没想到是一家青年旅社,住一晚一人也就五十块钱。
安顿好行李箱,在曹兴旺的带领下尝遍当地美食,味道极好,就是辣度真接受不了,没一会儿,曹恒嘴唇被辣肿了,拿着手机给曹兴旺拍视频。
食物的分量很少,价格可不便宜,几块藕片就要8元,一盘鸭肠本以为20元很便宜,没料到下面全是冰块,装高逼格卖高价,“想吃好一顿火锅单人消费至少300元吧?”曹兴旺的饭量也许要加个零。
“是啊!新兴起的一线城市,很多人涌入这座城,物价水涨船高。这里做啥的都有,你看外面那些穿的很少的妹儿,70%是外地来的,其中有60%是旅游,剩下的是过来改命。”曹兴旺没少了解这座城市,小山村里的家没路没电,
父亲活着的时候就在这座城里租房开车,跟着父亲一起在这里生活了十五年。
“你倒是说得客气,改命,真当人家是冤大头啊。”
曹兴旺边吃着边说:“顶多给点钱玩一玩。开直播有一群人把她们当作女神,把自己的泡面钱都贡献出来给女神买计生用品。”
曹恒提醒道:“我在录着视频,你说话注意用词。”
“怕啥,我说的是实话,这世界最终还是普通人承守所有痛苦。”
对他另眼相看,他长得五大三粗,有一颗睿智的大脑,对事物有自己的想法,他不是傻子,只是看起来有点傻。曹兴看他狼吞虎咽,涮肉的速度没他吃的快。拿起筷子帮他涮食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