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辆稳稳地停在南宅门口,顾君怀开门下车。他走到车后,内心不断挣扎,最后却依旧选择独自离开。
沈南风坐在车里,看着男人渐渐离去的背影,所有的情绪在这一刻全部积压。沈南风心里紧绷的弦瞬间断裂,眼泪一时间止不住地流淌。
“夫人……”
莫黎连忙拿出纸巾,小心地递给后座的沈南风。他第一次见女人哭,慌忙道有些手足无措。
“我做错了,是吗?”
沈南风闭了闭眼,仰头试图不让眼泪流出来。莫黎只是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夫人,主子希望的是你能关注自己的安全,而不是道歉。”
好像自从自己创立夜狐以来,就已经习惯于自己一个人扛起全部。
她最黑暗的那段时间,能陪伴她的只有自己的影子。
一时间,她的嗓子好像被什么哽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自嘲一笑,抬头试图抹掉自己眼泪。
可是,怎么一想到顾君怀头也不回的离开,眼泪就止不住呢……
“怎么哭了?”窗外传来男人担忧的声音。沈南风侧目,入眼便是顾君怀担心的眉眼:“你不乖,还委屈了?”
沈南风不说话,委屈地撇了撇嘴,扭过头不看男人。顾君怀叹了口气,还是禁不住自己心疼,开门将小妻子一把抱起。
“抱我干什么,留我一个人哭死算了。”沈南风委屈地将头埋在顾君怀的肩头,泪水打湿了男人的衣襟。
“哭得像个小花猫。”
这冰冷的眼泪落在顾君怀的肩头,像是化成了熔岩,灼得全身发疼。看着还在不断抽泣的小妻子,顾君怀的嗓子干涩,有些说不出话来。
他就这么静静抱着她,走进南宅。独留莫黎站在车前,目送着两人离开。
突然,他的肩头被轻轻一拍。夜冥站在他身后,叹气道:“站在外面干什么,小心着凉,快回家了。”
“诶呀,别打扰我羡慕主子的爱情。”莫黎不满地拍掉夜冥的手,嫌弃道。
“别羡慕了。”夜冥将头埋在莫黎的颈弯,嗓音不似以往的冷漠,尾音上扬:“乖,跟我回家?”
“知道啦知道啦。”莫黎没好气地双手环胸,吐了吐舌头。
两个人走在小路上,朝着南宅一旁的小别墅走去。路灯下,人影摇曳,莫黎感到微冷,打了个寒颤。
一件黑色的外衣直接披到了莫黎身上,带着夜冥清冽的雪松香气,让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拢着衣服包裹住自己。
他们并排走着,没有人说话。两个人的手轻微碰撞,然后拉在一起。
南宅。
顾君怀将沈南风放在卧室床上,端来一杯温水,递给她:“润润嗓子。”
“我下次会优先保护自己的。”
沈南风接过水,原本冰凉的手被水温暖。见男人转身要走,她连忙拉住他的衣袖,吸了吸鼻子,双眼微红:“你怎么能不理我,我好难过……”
“是我的错。”顾君怀看着女孩隐隐的泪珠,连忙将她拉入怀中,柔声哄着:“我不该不理你,我错了。”
想到自己刚才毅然决然的离开,顾君怀不住的后悔。
“是我的问题,但,但——”沈南风哭得更委屈了,紧紧抱住男人,抽泣道:“我们不要冷暴力,好不好?”
“好,好。”沈南风的眼泪不断刺伤顾君怀的心脏,令他痛得无法呼吸。
沈南风一直窝在顾君怀的怀中,直到沉沉的睡去。男人注视着女孩安静的睡颜,伸手轻轻地擦拭掉她脸上的泪珠。
“该委屈的,难道不该是我吗?”顾君怀无奈地叹气,为她盖好被子。
借着月光,他注视着床上的女孩,轻柔地抚摸着她的发丝。沈南风好像有感觉一样,朝他手的方向蹭了蹭。
“真是个小狐狸。”顾君怀捏了捏她的脸颊,温朗一笑。想到今天未完成的工作,顾君怀捏捏眉心,在她的额头落下一吻:“晚安,我的宝贝。”
书房。
顾一已经等候多时,见顾君怀走进来,立马站起身恭敬道:“主子。”
“调查的怎么样了?”一改刚才的温柔,现在的顾君怀宛若黑暗中潜伏已久的狼,眸光犀利冷锐。
“通过柳小姐的回忆,禁空的使用权曾卖给了一名匿名买家。”顾一表情平静,将手中准备好的文件夹摊开放在书桌上,摇头道:“但,这个IP地址无法调查。”
看着文件上的调查报告,顾君怀寒眸掠瞳,神色越发薄凉起来:“看来,我们的对手是一只喜欢乱窜的老鼠。”
“并且这只老鼠身边有几个高手。”顾一脸上笼上一层阴云,不经意间闪着偏执的光,目光冷如薄刃:“主子,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做?”
“继续调查,四鹰和三刀已经死了,他肯定会有行动。”
顾君怀坐在办公椅上,周身戾气暴涨,冷笑道:“等这只老鼠按耐不住,它就会自己走进我们的捕鼠夹。”
顾一点头,正准备离开,就听到顾君怀冷冷的声音:“去查一下,南南在国外的真实经历。”
他特地加重了真实两个字,令顾一立即严肃起来,郑重点头。这些日子,顾君怀总能听到沈南风午夜梦回的痛苦呢喃。
她的过去,究竟经历了什么……
卧室——
躺在床上的沈南风睡得并不安稳。自从上次的心理治疗后,她总能梦到那个血腥的牢笼和暗无天日的地下室。
她每每只觉得浑身冰冷,周身疼痛,仿佛被看不见的野兽撕咬着,四肢百骸都承受着无法忍受的疼痛。
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从不远处传来,然后逐渐变得越来越弱。
突然,关着她的笼子打开了,一个身穿西装的男人朝她伸出手,丝毫不嫌弃她满身伤痕血迹,将她拉起来。
他说:“跟我走吧,你一定有你和你母亲一样的天赋。”
“跟你走,我能洗澡吗?能吃饭吗?不用住在地下室了吗?”当时的她还是个少女,只是傻傻地开口。
“当然。”男人听到这话爽朗一笑,揉了揉她布满灰尘,干枯分叉的头发,继续道:“你还能赚很多钱,如果你努力的话,我可以让你继续学习。”
这样的生活,就是当时的沈南风一直想要的,她连忙点头 又好像想到了什么,小心地发问:“我有个朋友,他很厉害的,可以带上他一起吗?”
“那就要看看他有什么价值了。”